“不,”杨彦斩钉截铁道,“除了她,儿臣不会娶别的女人,更不会与别的女人拜堂。”
杨彦的拒绝让杨昊不悦,但更让他不悦的是杨彦表达出来的意思。他居然对那个女人那么深的感情?
“你可知道,即便能将人找回来,多半也……”杨昊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儿臣知道……但是,儿臣喜欢的不过是她那聪明机智才华横溢的灵魂,至于身体、容貌,都在其次。儿臣要恨,也只恨那些伤害她的人。她是无辜的,儿臣只会更加怜惜她。所以,哪怕她只剩下一口气在,她就是我的王妃,唯一的王妃!”杨彦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能忍住心中的巨痛说出这句话来。
杨昊也震惊了。作为一个男人,又是九五至尊,他从未想过遇到这种事情,女人是多么无辜。可是,儿子怎么能委屈自己到这个地步?
“彦儿,父皇知道你心里难过。父皇也知道那姑娘很无辜,可是,你毕竟是皇子……你看这样好不好?只要把人救回来,你就带回王府去,不如就恢复她的本来身份好了。但王妃的名分还是要慎重,要是让人知道你的王妃曾经……”
杨彦忽然恨声道:“以前儿臣就是太在意那个名分了,才让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最后还被人掳走。以后,儿臣再也不管什么名分了,反正在儿臣心里,她就是我的妻子,谁要是敢对她不敬,儿臣绝不轻饶。至于那些掳走她伤害她的人,儿臣也是绝不会放过的。”
杨彦这番话更像是宣誓,杨昊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愤怒和悲伤,许久都没有说话。
“父皇,谢谢您帮儿臣找人。婚礼的事,还请您下一道旨意,儿臣先回去了。”
杨昊点点头,应下:“父皇等会儿就下旨取消婚礼。至于王家,就留给你以后自己处置吧!”
“儿臣谢父皇,儿臣告退!”
杨彦起身离开,然而,就在他即将走到勤政殿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又停下来,回头对杨昊道:“父皇,这些年来,儿臣几乎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刺杀,儿臣都忍了,从来没有用相同的方法还击过。可是这一次,儿臣绝不会像从前一样忍下去的。请父皇原谅!儿臣告退!”
杨昊看着愤怒隐忍伤心的儿子,一时间没有开口。直到杨彦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勤政殿外,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御案后面的龙椅上坐下来。
或许,他应该早立太子?可是,立了太子,就能让其他皇子和世家死心吗?就能避免几个儿子的争斗?不行,老三根基还是太浅了些,现在与王家的关系又出了问题,他得再给儿子几年时间。只是……
“华恩,你说,老三会对老二出手吗?”
“奴才不知。”华恩其实很肯定,平王殿下绝对会对安王出手的,而且肯定是雷霆一击。想想几个月前平王殿下对付崔义的手段,直到现在他的人都没有弄明白平王殿下到底是怎么让崔家祠堂**的。平王不是不会这些y-in损的手段,他只是不想用、不屑用而已。如今安王彻底惹恼了平王,只怕未必是好事。
杨昊自言自语道:“其实眹知道,通向皇位的路就是用同胞的鲜血铺就的,只是轮到自己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r_ou_,到底心疼啊……”
华恩悄然退后,仿佛没有听到皇帝的话。
安然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特别沉。可是醒来,却感觉腰酸背痛的。口很干,嗓子有些火辣辣的疼,好像在沙漠里好多天没喝水了一样。当她苦着脸挣开眼睛,却一下子愣住了!
青纱帐顶绿绫被,不是昨天入睡前自己的红色绣被!她不喜用熏香,她的卧房是从来不用的,从来都只c-h-a鲜花的。可是这棉被帐子都熏着月麟香,而且床前的侍女也不一个不见……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她睡了一觉,醒来就换了地方了。上次是崔义,这才又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些人就那么喜欢绑架她?
可恶!
安然惊恐地坐起身来,正要起身出去,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只听珠帘碰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两个人走进了内室。隔着三道帐幔,外面那人看不清楚,只影影绰绰能看到个轮廓。
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道:“老三那么看重的女人,味道一定不一样,让本王先尝尝鲜。”
安然一听就知道,此人不是康王就是安王了。她是在王家睡梦中被人掳走的,四房与陇西李氏有勾结,外面这人多半就是安王了!可是,她要怎么办?安王,安王……
对了,大哥哥明面上不是安王的人吗,要不然等会儿她就说她是大哥哥的心上人?可要是安王不信呢?她毕竟马上就要嫁给平王了。安王甚至可能以为她见异思迁,说不定会更加恼恨她,为大哥哥报仇。
不行,不行,不能将希望放在安王的仁慈上,她得想想办法,她得自保……
安然着急地在床上寻找着可以当武器的东西,就听另一个身形相对矮小的男人立即符合道:“平王守了这么久还没尝到味儿呢,就让王爷喝了头道汤,平王知道了还不气死!”
安王又道:“那女人还没醒吗?本王对j-ian(和谐)尸可没兴趣。蒋卿,你先去将那女人弄醒。本王要看着她在本王身形哭泣求饶这才有趣!”
安然愤怒地想着,要是安王真的来了,她一定得想个办法踢断他的子孙跟才好!该死的男人!他也配当皇子?不,他连人都不配当!就是个畜生……
可是,安王毕竟是个男人,看那身形又那么高大,她如何是他的对手?怎么办,怎么办?她就只有一根簪子,还不够锋利,要刺中哪儿才能重伤他?安然急得不行,想要另外找武器吧,可既不敢出去,又不能弄出声音来。
外面,那个姓蒋的还在拍马屁道:“是,王爷乃是当世英雄,自然得骑烈马才配您的身份。最好是将这烈马驯服,才显得出王爷的本事!王爷,属下这就去将那女人弄醒……”
啊,要进来了?安然一听,急了。她来不及多想,立即悄无声息地从床上下来,一下子钻到床底下,手中紧握着一支玉簪。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又一个声音急匆匆进来禀报道:“王爷,不好了,皇上的密谍找过来了!”
“父皇的密谍?难道老三竟然找了父皇?他也不怕丢脸?那他明天的婚礼怎么办?”安王本以为杨彦会吃了这个哑巴亏,将那随媵的王家嫡女弄去充当新娘,没想到他居然不怕将事情弄大。
“王爷,既然皇上的人出手了,咱们的计划得变一下了。”那姓蒋的狗腿子道。
“蒋卿有何妙计?”安王问道。
“王爷,不如我们……”
之后那姓蒋的说了什么安然没听清,想来是放低了声音,而后,安然就听安王遗憾道:“本王还没尝过味道呢,就送走,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送走?送去哪儿?安然手心里都是汗。她紧咬着下唇,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可就是冷静不下来。
这时,那姓蒋的狗腿子又继续劝道:“不过是个女人罢了,长得也不是什么天仙绝色。王爷想要女人,什么样儿的没有?王爷,咱们得立即将这女人送走,不然会有麻烦的。让皇上抓到把柄就不好了。”
“算了,算了,你看着办吧!”
说着,安王就遗憾地转身出去了。
安然听到这里,立即明白过来,因为皇上的密谍找过来了,他们才急着想要将自己送走。或许,这是个机会。想到这里,安然立即又从床底爬起来,重新钻到床上躺好装昏睡。要感谢这床结实,铺的褥子也厚实,安然出去了又躺回来,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不像现代席梦思,一上一下就会发出声音来。
安王离开后,那姓蒋的立即叫了人进来,吩咐道:“将那床上的女人放进箱子里,悄悄给蜀王送去。”
蜀王?安然又是一惊。在王家的时候,月姑姑就系统地给她讲解过皇族的历史和现状。对当今陛下这位唯一幸存的皇弟,安然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据说,蜀王当初本是争储的热门人选,只是在一次行猎中被野兽抓伤了脸,被毁容,便彻底与帝位无缘。之后,这位皇子就一直带着一个银质的面具,x_ing格也越发古怪起来,爱好更是变态。据说,楚王到现在都没有子嗣,因为没有一个女人受得了他,蜀王府每年都要进新人,但这些女人往往都活不长。
安王这招可真狠!安然又怒又急,还不能发出半点声响来,只恨不得能将安王大卸八块才好。可是该死的,她怎么办?路上真的有机会逃走吗?要是真的到了蜀王府怎么办?蜀王那么变态,会怎么折磨她?到了蜀王那里,她还有机会逃脱吗?
安然还没想出办法来,已经有人掀开帘帐,将她连同身上那床薄被一起抱着放进一个木箱子里。
安然努力控制着自己放软身体,好像真的还处在昏睡中一般,总算顺利蒙混过关。
之后,安然就被抬着摇摇晃晃地出去了。安然在箱子里面躺得那叫一个难受啊!只能趁着箱子摇晃的时候慢慢调整坐姿,尽量让自己舒服点。她通过箱子中间一处雕花的通气孔往外看,却只看到走廊的扶栏迅速后退,不时还能看到带刀护卫握在刀柄上的手。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大概七八分钟),安然所在箱子被放上了一辆马车,随后马车就很快跑起来。马车里还坐着三个人,让安然想从马车里逃跑的计划也落了空,只急得她出了一身冷汗。怎么办?怎么办?蜀王府就要到了吧?
大约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她又被抬下来,送进了一个院子里。她透过那个呼气孔往外看,只看到腰间挂着刀的侍卫正在箱子前面走来走去,俨然就是之前安王府的人,立即又将她吓了回去。
她要是现在出去,那些护卫会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给她一刀?或者再次给她灌药?还是把她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