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上的手一顿,“没什么。”算算日子,距离一月之期尚有十二日……只能依着他们的计划将计就计了。他们要她死,她只要让宋则动心,从目前宋则对她的态度来看,至少不抵触也没有反感,甚至应当是有一些好感。
若假以时日,不愁不能软化她。可她们偏偏没有那么多时间。
生气。
握住小腹上的手,宋则又问:“你到底在气什么?”是发现自己在骗她还是不喜欢她为旁人求情,或是误以为自己与别人有私情?
气什么?
气她,听信女干人所言作贱自己,自己还得长个心眼看着她免得她做些追悔莫及的事情。
气自己,对她一筹莫展,简单可以解决的事情偏偏简单不了。
气幻境,每次都出个难题。狗贼要害她,她还只能替狗贼掩饰,简直岂有此理。
所以说宋则这人就是她的克星,等出了幻境之后,她有多远跑多远,江湖再见,不,永不再见。
“将军?”良久没有得到回应,宋则下意识回头看她,不妨嘴唇碰到了她的脸。
轻轻的一下触碰,就叫郁躁的宋玠欢喜起来,方才那些生气都随之生出小翼飞走了。“宋则,你再亲我一下吧。”
将军如此乖巧的讨要,宋则自觉应当义正词严的拒绝,何况方才不过是误触,并没有所谓的亲吻。
“宋则。”宋玠软声唤她,
宋则无法,只得亲亲她的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宋玠:看在亲吻的份上,饶了你,让你自己看看那个女干人的真面目。
宋则:我需要谢你吗?
第38章 投怀送抱,将军盛怒
那晚之后, 宋则的态度稍稍软化, 无论是出于骗人的内疚还是被打动, 加上月事在身出不了什么幺蛾子。宋玠略微放心一些, 暂时能将精力转移到迎接行喆将军和揪出营中晋国女干细。
行喆将军是此次黑水国进攻晋国的左路前锋将军,属于尚书令那一派系, 金双双因是枢密使之女,自然就被归在了枢密使这一派。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政治的地方必有派系。他途径金将军营挑三拣四是难免, 找美人作陪也是必须。
然而行喆将军好色和金家不对付这些事情, 寻常的书生怎会知道?且此人能将这些事情分析地头头是道,布置好几场偷袭暗杀, 哪怕不成功, 但可见其必然掌握了一定的资源。宋玠大胆推测,这样的人不是与皇室有关,就是与朝廷有关, 联系那日宋则为其圆谎和他看宋则的眼神,直觉这两人认识。
如何能知道那个自称余琴的家伙是谁呢?
问宋则?十之七八会听来另一个挣扎的谎言, 她不忍心骗自己算是这桩事情里唯一的喜讯。但看到宋则为了编造谎言骗自己而纠结, 又会觉得心疼。
宋玠觉得自己在宋则的跟前, 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也许以前所采芳心的怨气都转移到了宋则身上,叫自己犯蠢犯傻来偿还。就像在宋则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只是看着一个人竟也有不知疲倦的快乐。
如果这人不是宋则就好了。
简略勾勒余琴的轮廓已有七分相似,吹干墨迹,把小相交给阿石, 命他去俘虏营中询问可有谁识得此人。阿石接着画像去了。
午间,宋玠为行喆将军接风。原先的金双双将军不屑为之,随意摆几道小菜当是洗尘,宋玠自己都吃不下怎会招待行喆将军。她的宴请叫行喆吃惊,吃惊归吃惊,满意也是相当满意,尤其是见了宋玠送出的女奴之后,态度和缓不少。几杯酒下肚,更是将过去的过节一笔勾销,他心下暗叹,枢密使的女儿这般示好莫不是有改旗易帜的想法。
宋玠设宴款待行喆,自然不会叫宋则陪席,她甚至没跟宋则讲这事,只说午膳不回来陪她一起,让她自己用,多吃一些。但既然有人设计,必然会让事情往自己想要的地方发展。席间,行喆状似无意间问起有个晋国宗女美人纤纤弱弱,是他喜欢的类型,不知金将军是否愿意割爱。
其实此事在寻常达官贵人之间至正常不过,莫说是女奴婢女,就是侍妾,只要主人愿意自可随意交换赠予。对行喆而言,宋则是个女奴,他看上金将军的女奴,开口讨要,也算是结交示好的方式。
宋玠当场有些不快,气氛一时尴尬,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大笑几声道,她尤为钟爱此女,不会放手。
是不会,不是不愿亦不是不想。
行喆不以为然,举杯吃吃喝喝,搂搂身边强颜欢笑的女人,提及归程中的收获,眉飞色舞。宋玠听他胡吹乱吹,试探地问行喆将军是从何而知晋国宗女之事。行喆将军只说,有人提及,具体是谁他倒是一点不记得。以金双双对行喆记忆的印象而言,行喆不似隐瞒。这将军本就粗犷,故而金双双对他看大不起。
不用说,一定就是自己引狼入室那些跳梁小丑了。
在宋玠的一味吹捧之下,宴席进行地十分顺畅。这一点显然是化身余琴的秦裕不愿见到的事情,他接近宋玠营帐,发出暗号,宋则出来看是他,不禁皱了眉。
挑一个无人角落,秦裕道:“金双双在为行喆洗尘,你不知道?”
宋则微愣,“不知。”宋玠没有提起。
秦裕道:“她该不会是怀疑你了吧?”
宋则没有回答,这两日宋玠悉心关怀,生怕她冷了冻了,要说怀疑,这实在不像是怀疑。
秦裕又道:“方才行喆已问金双双讨要你,被金双双拒绝。过一会儿你可去行喆营帐,他饮酒多了,方便下手。若是他与你……被金双双知道了,一定会发疯。这女人要是发起疯来……”仿佛看见了两人在军中互相斗殴,砍下对方头颅的场面,秦裕热血沸腾。联想到行喆会对身边这个身处敌营蒙遭不幸却依然风姿绰约,清冷淡雅的女人做的那些事情,想到昨夜听到那些军人营帐里女人的声音,他不禁靠近宋则。
他的话令宋则恍惚,以至于未能察觉秦裕的企图,只觉得他的靠近令她难受,便往一侧避了一避。宋则犹豫道:“我这几天,不大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