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可万临倦了,他拿了秋忆白身上的寒玉匕首,用自己的血r_ou_开刃,杀了族中大半的人。而后他带着秋忆白的尸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其实华实,你同他......是有几分相像的。”
步华浅笑,轻轻点头。
“万临背着秋忆白的尸首,在七月半鬼节时,闯进了y-in间。他倒是没有像你那般冲动见人便砍。他来到这忘川河水旁,将秋忆白置于一旁,抬脚便要向里跳。若不是我拦下了他,只怕他要灌个满喉的河水。”
“万临他......竟是要寻死?”
“是啊,可是华实。如今他仍活着。”
对话到这里突然结束了,孟婆看着步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她就此止住,挪开了视线不去看步华。显然,她也不想步华过多的追问什么。
步华行了一礼,拿起炽华递来的剑,转身离开了。可不过走了五步,步华便停了下来。他微微侧身看着轻抚冥蝶的孟婆,道:“今r.ì一别,怕是要到轮回之r.ì才可相见。若有机会,定讨一碗俗事皆忘的孟婆汤。”
孟婆手指微颤,送走了冥蝶,弯眼笑道:“好。”
步华颔首,回身离去。
传说,掌管忘川河水之人,是一痴情无比的女子。她不知何时开始出现在了这里,掌管着这一川河水。她苦守了几百年,或是几千年,只是为了……寻找自己亡夫的魂魄。
“炽华,你可还知道些什么。”
步华如今已知晓了一切,炽华也不再隐瞒,便干脆的答道:“我曾听师父这样说过:‘孟姜女苦守了这千百年,却始终是未能等到心上人。’”
孟姜女……
步华皱了皱眉,并未回应什么。
当他再度回到阎罗殿时,殿内其他的小鬼差已被遣散。阎罗王扶额闭目,一旁判官执笔站立,身前悬着的,是生死簿。步华本想上前行礼,可殿内一间小小的侧门微开,幽幽的绿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扇布满荆棘,长满青苔的石门。上次闯入y-in间,大脑阎罗殿时,步华灵力四散,碎了许多东西,却唯独剩下了这扇门。
“步华,你回来了。”
阎罗王睁眼,对上步华的视线。判官将生死簿收起,静静地站在一旁。身后,殿门怦然关闭,随之盏盏鬼灯熄灭,只剩下了步华身旁的两盏。
此情此景,他似乎曾见过。
“你可知罪,步华。”阎罗王起身,数根索链从黑暗中飞出,将步华缠住了,他的脖子被紧紧勒住,四肢也动弹不得。
“知罪。”步华跪在地上,低下了头。
此情此景,他的确是见过的。
不过,是在梦里。
那是白yá-ng灭观的第七r.ì,正值流言四起,满城风雨。步华只身前往极寒之地,不知疲倦,不畏风寒,却怕那人言可畏。每当沉入梦境,步华便会梦到y-in森可怖,寂静无声的阎罗殿。
而梦中的阎罗王开口,便是这句话。
若无错,接下来便是要细数他的罪状。
果不其然,一旁的判官展开生死簿,淡淡的开口:“步华,白yá-ng观弟子,十八年时,轻信他人而走火入魔。杀尽观中人,以至心魔诞生,剑灵化凶,此为一罪。后闯入y-in间,斩杀无辜亡魂,干扰轮回,此为罪二。硬闯阎罗殿,打伤牛头马面,意欲杀阎罗泄愤,此为罪三。救白家之人,杀yá-ng寿未尽之人,此为罪四。”判官说完,将笔在指尖转了几转,“罪孽深重之人,当散尽魂魄,打入鬼道,万劫不复。”
不对,这和梦中不一样。
救了白家人,为何为罪四?
“呃——!”可还未等步华仔细思索其中缘由时,脖上的索链忽然亮起奇怪的绿色印记,刺的步华眼睛一阵疼痛。索链开始缓缓地紧缩,令步华无法言语,更无法集中j.īng_力去思考。他强行睁开一只眼,看向了阎罗王。
梦里,他被锁住,无法动弹。判官列出他三罪,而后判官笔落,他便被冤魂捂住口鼻,铁链锁喉,越来越紧。他叫不出声,也动弹不得。那种被一点点撕扯而亡的感觉让他从心底感到恐惧。
步华总共梦见过三次,但结局却总不相同。
这次的结局,会是什么?
“啪。”判官笔落,重重的叩在了生死簿上。步华睁大双眼,脖子上的索链越发的紧缩。
“等等!阎罗——”王字还未说出口,黑暗中便出现无数双的鬼手,捂住了他的口,让他口不能言。步华的双瞳不断地抖动,死亡的恐惧开始蔓延。
不......
步华欲抬起胳膊,但如有千斤重的铁链坠的他使不上半分的力气。阎罗王高高在上,身旁,判官冷若冰霜。
不......!!
“炽......华......!”炽华剑挣扎着从他背上飞出,脖上,铁链已收缩不动,快要将他的脖子勒断。步华额上汗珠流下,一双眼红的吓人。他挣扎着抬起胳膊,可炽华剑却被人一把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