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华双手合十,心中默念道:师父在上,望庇佑弟子。
他解开红剑上的布条,划开了自己的手掌。他看着手中剑,道:“与我同去,救人偿命。”他说完,可能是觉得有些好笑。他笑了笑,又道:“若能偿命,我也不会如此恨你了。”
步华一跃而起,直冲队伍最前。
师父曾说,他玩心过重,终有一r.ì会因此犯下大错。后来,他改掉了这个毛病,却再也无法赏一场鹅毛大雪。
“三更已至,鬼门已开!以yá-ng祭y-in,予我神力!”
“人都死了,还能有个屁的神力。”步华挡在队伍前面,他身上的白衣一尘不染,“此等邪祭,若是真让你们办成了......阎王大人的威严,要搁置何处呢?\"风过,吹起他一头长发。步华看着领头的几人,剑锋微偏,柱子上的几人被松了绑。
“阎罗王派你来的?!”
被松绑的几人忙离开身后的是非之地,他们跑到步华身后,仍惊魂未定。
“你们就此离去,向东十里,有一船夫,会带你们离开。”
步华横剑身前,拦住了想要去追那几人的人。
“请选吧,诸位。是同我去见阎王大人,还是......就地正法。”红剑很是时候的闪了一下,突然出现的猩红的光,无疑给了他们一个震慑。
“你是那......白无常?”
步华不语,微微眯眼。他可不敢冒充y-in间使者,只不过,这些人似乎并未见过白无常本人。
“不跟他废话了,管他是谁,坏了我们的yá-ng祭,就该死!”
步华只看向了开口的那人,剑气便划伤了他的脸,“你们也曾为人,如今却行这有违常理之事。就不怕被你们献祭的那些人,化作恶鬼,再回来找你们吗?!”他挥剑,用来绑人的几处木柱被斩断。
人就是人,生前懦弱的,死后也懦弱。生前怕事的,死后依旧怕事。队伍后方,已有不少人悄悄离去。不管此人是不是真的无常,他手中的剑,也不像常物。
“你这叛徒,将我们y-in间的消息卖给那抓鬼的道士,害我们无法再渡船过界!”
白无常竟还是鬼店中的一员?不过想来倒也合理,侍奉阎王,指引轮回,可以得到的消息自然是多。
“你还跟那阎罗王建议,想强行将我们拖入轮回!”
“你记得倒是清楚,只可惜,未走上正途。”步华并不想杀他们,他指向西边的阎罗殿,道:“你们就此离去,向阎王大人认罪,便可转世轮回,免受这散魂之痛。”
“呵呵呵......无常又如何?我既已决定yá-ng祭,又怎会轻言放弃?!”他像疯魔了一样,仰面朝天,展开双臂,不知道在迎接什么。
步华皱眉,剑气划过,却被冒出的屏障弹回。直到此人开始痛苦的嚎叫,步华才看清他究竟在做什么。
他在吸收y-in间的怨气,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妖力。
步华提剑,身上的灵力尽现,他砍向那人,却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
“你该死了!!”
“噗呲——”身后有什么东西穿过了步华的腹部,鲜血顺着伤口流出,步华无法愈合它。他动弹不得,只觉得自己的灵力在不断的流失。而眼前的人面目狰狞,身上怨气压的步华快要喘不过气。
“白无常又如何?你今r.ì还是要死在这里。”腹部被贯穿的痛令步华再难思考,他紧紧地握着手中剑,掌心越发滚烫。
“放开他。”步华被松开,他向前趴去,意识渐渐模糊。有人扶住了他,将他背在身后。
红发......?
师父曾说,他如此偷懒,难以j.īng_通什么技艺。若无法自保,便会害了自己。他改掉了这个毛病,却最终害了他人。
好像他总是会伤害到别人,好像自他记事起就总是给人带来麻烦。他该死,却又不想死。
“你怕死吗,步华。”
步华睁不开眼,腹部的伤口仍未愈合,他的鲜血染了身前人的衣服。
师父曾问他,你可怕死?他回答的是,怕。与亲近之人分别,谁不怕呢?
但师父摇头,告诉他,若贪生怕死,便不能拯救他人。若有一r.ì他需要抛下自己这条命,便一定要毫不犹豫地抛下。
怀中的卷轴开始发烫,它钻出步华的衣服,挡在了他们身前。
身后,厉鬼已追来,身前的路不知何时断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深渊。
步华趴在他的肩上,已无力说话。他费力的举起手,抓住了那半张卷轴。步华将最后的灵力汇聚在指尖,点燃了卷轴。
光芒闪过,他回到了客栈。背着他的人像鬼魂一样突然消失,他就这样被重重的丢在了地上。红剑掉落,惊醒了睡梦中的白钰。
“啊!华哥哥!!”白钰连鞋都顾不得穿,他跪在步华身旁,手足无措,“华哥哥?你,你怎么了啊,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