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晏顿时扁起小嘴要哭,姜柏奚立即道:“你要是敢哭,或者之后还动不动就哭吧精,以后可连来找我都不许了。”
姜清晏扁起的小嘴戛然僵了起来,想哭又不敢哭,想忍又忍不住,一时间分外委屈。
姜柏奚好笑地扬了扬眉,就着末歌的怀里低头亲了亲他的脸蛋,道:“听明白了就点点头。”
姜清晏即便百般不愿,还是抽搭着鼻子点了点脑袋。
云倾棠眸光微妙地在一大一小的两只脑袋上看过,又移向景染,问道:“你们可是一同走?”
“去哪里?”末歌适时看向姜柏奚。
“自然是大好河山,逍遥自在去。”姜柏奚捞起末歌的手,对景逸和云倾棠道:“赶紧给见面礼,给完了我们就走了。”
“现在就走?”云倾棠皱了皱眉。
“难不成还等着那帮已经告老还乡的老头子,跑来堵我时再走?”姜柏奚挑眉,一副废话的模样。
云倾棠顿时舍不得,嗔道:“臭丫头,将担子都扔给我跟你爹。”
“你还好意思说,本来就是你们两个的担子,我已经替你们担了好十几年了。”姜柏奚一把抢过景逸手中的小葫芦,塞进末歌手里,拽着她转头就走。
云倾棠顿时气岔气,未敬茶未改口,哪儿还有这般强抢的道理。
景染饶有趣味地歪在长孙祈沐身上,跟她咬耳朵道:“差点儿忘记了,那个小葫芦是做什么用的,怎么你收了之后就未曾用过?”
景逸和云倾棠顿时意味深长地朝景染看了一眼。
景染:“???”
长孙祈沐长睫轻阖了一下,低头细细揉捏着景染的手指,轻笑低浅道:“莫急,既然你想知道,我今晚便给你用用。”
景染愣了一瞬,霎时:“!!!”
姜柏奚的脚步也戛然顿住,转头瞪着景逸和云倾棠恼怒道:“……你们两个,老不羞!”
景逸连忙摘干净自己,无辜道:“是你娘让给这个的。”
姜柏奚二话不说,伸手去夺末歌手里的东西,劈手就要扔回去。
末歌拦住她的动作,将小葫芦攥进手心,对景逸和云倾棠轻柔一笑道:“爹,娘。”
姜柏奚:“?!!”
景染瞬间忘了自己的处境,笑得东倒西歪,被姜柏奚狠狠一瞪后,从长孙祈沐身上爬起来,乐不可支地拉着人往外走,“走罢,一起出城。”
姜柏奚摇头道:“真是家风不行,看来还是得找个功夫回去看看祖坟的青烟。”
眼见四人有说有笑,头也不回地就这般走了,云倾棠张嘴喊了句“臭丫头。”
景染和姜柏奚同时顿住脚步,又同时转头,互相对望了一眼。
云倾棠额了声,道:“……我喊大的那个。”
姜柏奚翻了个白眼儿,一边继续往外走一边道:“听到没,还是你更臭些。”
“……”景染无言以对,拉着长孙祈沐重新走了回去,低头看着云倾棠。
云倾棠示意景逸拿出了一枚绯色松玉,问道景染:“这是你们的东西罢?”
景染眸光闪了闪,云倾棠又道:“当年容皇后生你祖母时难产,差点儿一尸两命,最后逢高人所救,还得了她一块儿松玉镇邪保身,才母子平安。那两个高人未曾透漏名姓,只这块儿玉佩内里化着一个‘景’字,所以你祖母的表字才会被起为‘景芝’,以感念高人的救命之恩。之后你爷爷亦才会随了你祖母的字,改姓景。”
听云倾棠说完,景染笑了笑,点头道:“是我的玉,当年那两个高人也是我们两个,我确实,原本便姓景。”
多么奇妙,兜兜转转数十年,姻缘总会转回来。
云倾棠叹了口气,将玉递给景染:“你祖母一辈子体弱,原本该是早夭之人,后来命中得缘和这枚松玉,才讨了几十年寿命。她铭记感激了一辈子,却始终未曾找到当年救了她的两个人,后来临终时将这枚玉托付给你爹,让他倘若有朝一日还能帮她找到了恩人,便将此物归还,并替她叩谢拜礼。”
景染接过玉后摩挲了一下,将它系到了姜清晏的脖颈,笑道:“这枚松玉取自灵山通天峰,确实是沾染了些许灵气,能够辟邪保身,”她点了点姜清晏的小鼻子,道:“归你了。”
姜清晏顿时抱着玉咿呀咿呀起来,看起来极为喜欢。
云倾棠摸摸他的小脸,抬头对景染和长孙祈沐微笑道:“逢过节便回来,我们一家好不容易,如今能够团聚下来。”
“好。”景染点点头应了,笑着牵起长孙祈沐走了出去。
大景晏麟元年,四月十一,开国皇帝姜柏奚禅位于太子,封原青越德钦王景逸为摄政王,顾景舟,长孙祺泓,江淮川和郑阡陌四人为辅政大臣,几人共同辅佐幼帝,直至姜清晏亲政登基。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两匹绝世好马一路飞奔着纵出京城百里,姜柏奚和景染才各自拉着僵绳慢了下来,景染圈着长孙祈沐,偏头问道姜柏奚:“你们两个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那个死女人让逢过节就回,眼下马上就端午了可不够跑的。”脱去龙袍之后的姜柏奚简直张扬的不像话,一字一句间眉毛都要飞舞起来,扯着嗓子道:“所以干脆等过年再回!”
景染笑了声,点头道:“好,那就过年再回来!”
姜柏奚始终没说去哪儿,景染也未曾告知自己和长孙祈沐的去向,四人两马在送君亭的路口分道扬镳,随意挥了挥手算作暂别,然后各自奔向各自的青山绿水,逍遥江湖。
从今以后,轻歌纵马,泛舟碧湖,携手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