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毫无办法,便这样算了就好,你们还来做什么。”景染忽然转身,头也不回地抬步走向靳鞅。
“你说算了?”长孙祈沐忽然扯出姜柏奚袖中锦练将景染缠住,声音低哑如厮道:“你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允过的诺,都能算了?像大风刮过一样,算的干干净净?”
“我们之间不俱是由你说了算,你做的那些事情也是由着你算计,如今还跑来问我做什么。”景染声音平静,毫不犹豫地低头打开那条锦练,继续抬步。
“将云灵放出来罢,我想它了。”
长孙祈沐冷硬抬袖,在一瞬间扯出另一条锦练缠了上去,却是在刚刚触及景染腰身的时候便被靳鞅截了下来。
“九公主似乎太嚣张了一点儿,朕如今似乎就能让你葬在这里。”一直分外安静的靳鞅直到此时动身站上前,一手攥着姜柏奚的锦练,淡淡眯眼看着长孙祈沐。
眼看两人又要交手,周围暗影环伺的隐卫也蓄势待发。姜柏奚暗自瞥了眼长孙祈沐微微颤抖的手臂,忽然蹿上前压声问道:“她们两个一个族主一个神女,那你是什么?可能打得过?”
长孙祈沐抿了下唇,未曾应声,直直看着景染愈走愈远的身影,只是毫不犹豫地抬袖欲出手。
姜柏奚看着长孙祈沐的样子便觉不靠谱,于是干脆果决地抬手,比她更快地下手一劈,下一瞬便将人捞起,直直消失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我圆溜溜的回来了咩~
希望这章不会让你们感觉反转太快就像龙卷风
第104章 难以兼顾
眼下虽不是青天白日, 但到底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姜柏奚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抱着人, 消失了。
凌决顿时一惊, 想追又不知追向何处,连忙看向靳鞅, “皇上……”
靳鞅的脸色在月光下透白异常,她偏了偏头, 直到此时才俯身吐出一口血, 淡淡吩咐道:“不用追了, 下去罢。”
凌决连忙抬手挥退隐卫,上前一步焦急道:“可要传太医?”
他话音刚落, 景染已经搭上了靳鞅的手腕, 沉缓平静道:“还照我之前开的那个药方熬药,再往里面加两株百年的血参,一会儿便送来。”
“是!”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 凌决对景染的话已经很是信服,未经半分思索便连忙领命下去了。
“我的人如今倒是听你话。”靳鞅看凌决的样子失笑, 好似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景染淡淡挑眉, 不置可否, 从一旁的宫女手里接过了绢帕,替靳鞅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靳鞅一动不动,任由景染动作,静静看了她片刻后将目光移向她身后,看着已经坍塌的倾颜殿温声道:“今晚跟我睡?”
“好。”景染未经犹豫便点了点头。
靳鞅眉眼似乎弯了弯, 伸手牵住景染的手,两人一同缓步走回了帝寝殿。
两处宫殿相隔不远,但一路上看到二人携手的宫人却是惊骇莫名,还未来得及置信两人便已经进了殿内。
“景世子从今日起便住在帝寝殿,吩咐下去将一应物用全部搬……”靳鞅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对守在门口的宫女道:“将一应物用重新准备一套拿过来。”
宫女低垂着脑袋应声,很快便将旨意传了下去。
靳鞅拉着人进了帝寝殿,景染随意看了看,四下与一般的皇宫并无二致,只是多了些许异域的风情,更添生气。
看到桌案上高高摞起的一堆奏折,旁边还有已经摊开,显然是正在批阅的那些。景染转头对靳鞅道:“你合该是清楚你如今伤势的罢?”
靳鞅也看了眼那些奏折,笑了下牵着景染往内走,“那便明日再批。”
“明日?”景染挑挑眉,伸手拨开珠帘,“你当是睡一觉便能好了,至少十日。”
靳鞅无奈按了按眉心,道:“近日政务众多,十日怕是不……”
“那便一会儿拿进来,我帮你批。”景染不以为意,扫着内殿的布置淡淡出声。
靳鞅忽然止了声,偏头看了景染片刻,点头道:“好。”
景染淡淡笑了下,出声吩咐宫女将一应奏折都搬进了内殿,靳鞅问道:“在这里批?”
“在床上。”景染嗯了声,扫袖将软榻上放置的小桌凌空招到了床上,自顾自穿着里衣上了靳鞅巨大的龙床后,闲散歪头道:“最近怕是被你养懒了,总想赖在床上才舒坦。”
靳鞅目送着她倚靠上床头,忍俊不禁地笑了笑,“那便在床上。”顿了顿,又轻声道:“我先去沐浴。”
“好。”景染应声,随即懒洋洋闭上眼睛,“那我先眯一会儿,等你出来再批,有些事情我不熟悉,怕是要问你。”
靳鞅无声点点头,又看了看景染,转身出了内殿。
静谧的室内兰香袅袅,烛火轻跃,将景染笼罩在明亮光线下的容颜,映照得昏暗明灭。
不多时,靳鞅带着身上还尚残的水汽重新进了内殿,景染在她踏进来的第一步便睁开眼睛,对着门口笑了笑,温声道:“你睡里面。”
“好。”
今晚的两人好似都格外温柔,景染待靳鞅躺好后,便坐直身子,当先翻开了方才那本本就摊开的奏折,随即执笔的手顿了顿。
靳鞅静静偏头看着她,眼睛里绽出笑意,浅声中含了一丝微妙的愉悦,“奇怪我的字为何跟你一样?”
景染也偏头,居高临下看着她,淡淡挑眉。
“因着我的字原本就是你教的。”靳鞅嘴角弯弯,“你原本就是我的师姐,我的一笔一划,都是自小照着你写出的字帖临摹的。”
这个“原本”的意思,现下已经再清楚不过,景染静静听她说完,敛去眸中情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