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人听得稀里糊涂的,只知道自己外孙女好像是考试考得非常好,但一旁乖乖坐着的阮蓁蓁却听得十分清楚明白,心里高兴得扑通乱跳。
校长前脚出了姥姥家门,阮蓁蓁后脚急忙和姥爷姥姥打了招呼,就匆匆地出门去和吴晓青分享喜讯了。
☆、宽胶带
幸运的是,一向成绩不错的吴晓青同样收到了学校通知,也可以去一中读书。
阮蓁蓁心情十分美好,拉着吴晓青就开始幻想她们以后的中学生活,丝毫没有发现一旁的吴晓青脸色似乎有些不对。
吴晓青妈妈倒是在一旁- yin -阳怪气地说了几句:“是啊,我们晓青学习成绩就是不如蓁蓁,虽然说考上了吧,还要交好几千学杂费呢。哪像蓁蓁,人家学校一共也没几个免学费的名额,蓁蓁就赶巧碰上了一个。”
阮蓁蓁迟疑了一下,终于发觉出情况似乎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只能慢慢收起了脸上灿烂的笑容,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吴晓青。
吴晓青假装没看见,转头认真看起了电视。
房间里一阵诡异的沉默,电视机哇啦哇啦的声音吵得人心烦,阮蓁蓁坐立不安地张望了一会儿,最后只能借口说自己要回家吃饭了。吴晓青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她立刻匆匆出了堂屋门。
吴晓青妈妈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看见阮蓁蓁出来,笑着打招呼:“蓁蓁,这么快就回家啦?不再玩会儿?”
“不了。”阮蓁蓁轻声回答。
吴晓青妈妈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说话怎么一直都这样啊,跟没吃饭一样。电视里说这叫什么来着,娘娘腔是吧?”
阮蓁蓁皱眉,她明显地感觉到了吴晓青妈妈的恶意,却有些不明白这恶意突然出现的原因。
发现她不说话,吴晓青妈妈撇嘴:“行了行了,你回家吧,我还要洗衣服呢。”
阮蓁蓁心里发堵,一言不发地出了她们家大门。
之后她一直都有些闷闷不乐,晚饭后姥爷照常出去溜达的时候,特意把她给叫上了:“你明天不是就要回家了吗,以后说不定就见不着那个吴晓青啦。晚上再去跟她玩会儿,到九点的时候我去接你回来。”
阮蓁蓁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点头。吴晓青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们总不能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就疏远了。
吴晓青家里今晚格外得热闹。她妈妈喜欢打麻将,这天晚上照常在家里支起桌子,叫了几个人过来玩,打麻将的和串门来聊天的一群妇女们大多数都带着孩子,阮蓁蓁到的时候,吴晓青正领着这群小屁孩一起玩。
看到阮蓁蓁进门,吴晓青眼睛一亮:“你来得正好,快来和我一起哄哄这群小屁孩,我妈她们打麻将,这群小孩儿就交给我了,真烦人。”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白天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阮蓁蓁心里默默松了口气,不禁嘲笑自己实在太过敏感,总是喜欢多想,吴晓青这不是根本就没怎么样嘛。
两个人带着一群闹腾的孩子,又是玩游戏,又是屋里屋外地一起捉迷藏,总算是没让他们跑去打扰打麻将的大人们。
快到九点钟的时候,有些孩子开始犯困,闹着要回家,大人们的麻将算是彻底打不成了,只能无奈地收了场。阮蓁蓁看看墙上的挂钟,姥爷应该也快来催她回家睡觉了,时间刚刚好。
两人哄着一群孩子玩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挺累的,她们半瘫在吴晓青家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就等着姥爷来喊人了。
毕竟来了那么多人,屋里有些乱,吴晓青妈妈收拾到一半,突然惊讶地问:“橱柜里那卷大胶带怎么不见了?”
阮蓁蓁和吴晓青都没出声,她就拔高嗓门,再次问了一遍:“吴晓青,问你呢!那卷大胶带怎么没了!五块钱一卷买的,还没用过几次呢!”
眼看她妈发火了,吴晓青没出声,沉默地转头看了一眼阮蓁蓁。
阮蓁蓁莫名其妙地回看过去:“你看我/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呀。”
听到她这样说,吴晓青妈妈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语调松缓下来:“原来是蓁蓁拿的呀,那没事儿,你现在拿出来还给我们就行,偷东西可不是好习惯。”
阮蓁蓁惊讶地瞪大了眼:“你说什么呀?我根本就没看见过什么胶带!”
吴晓青妈妈语重心长地说道:“没事,阿姨不跟你计较,你把胶带还回来就行。”
“怎么就变成我拿的了?”莫名奇妙被冤枉成小偷,阮蓁蓁气得眼圈都红了,“晓青,你说话呀,刚刚咱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你看见我拿你家胶带了?”
吴晓青缩了缩脖子:“我不知道,你们别问我,我怎么会知道谁拿了谁没拿呀。”
被背叛的感觉和被冤枉的耻辱感简直让阮蓁蓁崩溃,她噙着泪,努力瞪大眼睛看着吴晓青妈妈,难得大声质问了一次:“你说我拿了你们家东西,你有证据吗?”
吴晓青妈妈却根本不理会她,只是撇嘴嘟囔:“行了行了,不承认算了,不就是个胶带吗,不还算了。哭什么哭,就会哭。”
阮蓁蓁对她这种油盐不进的中年泼妇做派束手无策,只能气愤又委屈地转身就跑。
出大门的时候,姥爷刚好走了过来:“蓁蓁啊,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阮蓁蓁小声回答:“困了,想睡觉,不想玩了。”
姥爷点点头,点燃一支烟圈,在前面慢慢走,阮蓁蓁低头跟在后面。
“你们今天一块玩了什么啊?”姥爷问。
“没玩什么。”阮蓁蓁擦掉不小心掉出来的眼泪,心不在焉地回答。
姥爷突然停住了脚步:“到底怎么了,蓁蓁?”
阮蓁蓁委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啪嗒啪嗒直往下掉:“吴晓青她妈非要说我偷了她们家的胶带,我怎么说她都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