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半年来,她经常和江岚通电话,早就已经习惯了她电话中微微失真的声音。
只是因为眼下这个特殊日子,这次普通的通话,也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想我了吗?”江岚一如既往地调侃。
她知道小姑娘脸皮薄,从来不好意思把这种话挂在嘴边上,因此她问了,也得不到什么回答。
可即便这样,每次和小姑娘通话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要嘴贱地问上一问。听着小姑娘结结巴巴地找借口转移话题,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电话那端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
江岚有些纳闷,莫非是她这样开玩笑的次数太多了,小姑娘生气了?
她刚要再说些什么,来弥补刚刚顺口的调笑。
阮蓁蓁细细小小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飘进了她的耳廓:“想了,想你了。江岚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江岚怔了怔,又笑了起来:“有时间了肯定回去,现在实在是走不开。”
“好。”阮蓁蓁应了一声,又说,“我刚刚去你家了,江叔叔坐在院子里看雪呢。”
“这老头,大冬天的刮着北风,他看什么雪呀!”
江岚先是笑出了声,又慢慢收敛了情绪,沉下声音问,“我过年不回家,他是不是挺难受的?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装得可好了,我都能想像出来他在电话那头,叉着腰不讲理地硬嚷嚷的样子。可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心里没底。”
阮蓁蓁想起她进门时,看到的那个坐在雪地里、裹着厚棉袄的身影,又想起他抬起头时满脸温和的笑意。
江岚第一次过年不回家,他怎么可能会好受?
但他是不想让江岚挂心的吧,所以后来才会故意那样夸张地笑,他明明是一个善解人意、体察入微的人,却罕见地主动开了个不合适的玩笑。
阮蓁蓁犹豫了一下:“江岚姐,你第一次在外面过年,江叔叔不放心你,肯定会有些难受。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我刚刚去看他的时候,他还跟我开玩笑呢。”
江岚又笑了起来,他们父女两个的- xing -格实在是像,都喜欢打落牙齿和血吞,还要做出来云淡风轻的高人风范,怎么会主动示弱。
不过既然他还有心情开玩笑,那应该确实没什么大事,大不了下次回家的时候,多哄哄她爹呗。
“他跟你开什么玩笑啦?”江岚放了心,语调再度不正经起来,“我爸这人,有时候绷不住了,就喜欢满嘴跑火车,他没跟你说我的坏话吧?”
江叔叔开了什么玩笑……阮蓁蓁脸色瞬间爆红,连连否认:“没,没有。”
江岚立刻抓/住了重点:“小蓁蓁,你的反应不对呀,我就随口问了一句,你慌什么。那肯定是我爸跟你说我什么了呗,你别怕,告诉姐,他说什么了?”
“江岚姐!”阮蓁蓁试图制止江岚的追问,红着脸心慌得厉害。
江岚更好奇了:“我爸能说什么,把你吓成了这样?”
阮蓁蓁没办法对江岚撒谎,只能笨拙地试图转移话题:“我,我想起来一件事,你家院子里的雪还没扫呢,这么冷的天,也别让江叔叔看什么雪了,我去帮他扫了吧!”
她说完没有停顿,慌乱中就把电话干脆地挂断了,剩下一个江岚,拿着没声音的手机傻了眼。
她爸到底说什么了?这老头儿!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鲫鱼汤”,灌溉营养液+5,么么啾~
☆、期末考
假期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寒假就结束了。
放假之前他们进行了第一学期期末考试,成绩早就已经出来了,学校老师已经通过“校讯通”,以信息形式将学生成绩发到了各学生家长的手机上。
移动公司的“校讯通”业务,每月都要收三元手续费,阮蓁蓁爸爸没有开通,因此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成绩。
好在每次大考后,学校都会打印年级成绩排名单进行公示,各班班主任也会在班级内张贴本班学生具体成绩汇总单,因此倒也不发愁。
阮蓁蓁将从家里带来的东西放回宿舍,环视一圈,发现贾宁安不在,于是收拾好床铺,自己先去了教室。
教室里倒是已经有了不少人了,讲台前的成绩单那里更是围了一圈人。
阮蓁蓁刚要凑过去,就看见贾宁安一脸兴奋地从最里面挤了出来,看到她后更是眼睛一亮,摆了摆手让她过去。
“我刚刚看了,你是咱们班第三,年级第十二名!”贾宁安很激动。
阮蓁蓁倒是习惯了,甚至还有些失望:“怎么又是第三名,我总是在第三名和第五名之间徘徊。”
她也没忘关心贾宁安:“你呢,你考得怎么样?”
贾宁安一脸无所谓:“啊?我?我没看啊,反正考什么样都行。”
阮蓁蓁可不赞同这样的观点,正好讲台前看成绩的同学少了一些,她拽着贾宁安又凑了过去。
从上往下数,贾宁安在班级第三十九名、年级一百名开外。
她还挺高兴:“嘿,没想到我成绩还进步了?肯定是你影响的我!”
阮蓁蓁有些无语:“你上次还是班级三十五名好不好,哪里进步了?”
贾宁安揽住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座位走:“那我哪儿记得清,无所谓啦,别管了。”
阮蓁蓁还在想成绩:“我的成绩什么时候能再进步一点就好了,可地理实在太难了。”
贾宁安刚要调笑她两句,好转移她的注意力——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成绩能代表什么啊?像她,成绩一直在班级中下游徘徊,还不是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一个声音却冷不丁从背后插了进来:“好好学学地理,说不定还有超过我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