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车夫实在觉得不舒服,驱着马儿加快了脚步。
随着一阵风过,闻人丘嗅到了一股血腥,正要令马夫停车,突听他叫呼道:“大侠饶命,我上有老下有小…”
“别废话,停车!”
闻人丘听着车外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再次勾开了车帘。
原来楚梁奕抱着冯飞烟走了段路,路上即便在心急如焚,她也要小心翼翼的,生怕钩刀移动一毫。
这不刚好听到马车声,便把冯飞烟靠着墙边放下,拿着短刀上前,许是她精神比较聚集,轻而易举的使出了轻功,在马儿未惊前,上了车,用短刀抵上了马夫的脖子。
闻人丘看着楚梁奕背影,只见她衣角处染了血。
马夫此时见她转身,正要架着车逃跑,便听闻人丘说道:“等等,是我朋友。”
马夫手一抖,有些不可思议,却见闻人丘已经从马车里出来了,他赶忙下车扶着闻人丘下来了。
楚梁奕不知道马车里是谁,无论是谁,对于楚梁奕来说都是希望。
“烟儿,没事了,没事了,马上就可以救你了。”
楚梁奕不知道自己究竟将这句话说了多少遍,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根本不知道洛书在哪里,只是摸着冯飞烟逐渐发凉的手,像是在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楚凉,撑住,没事的。”
闻人丘看着墙角里的冯飞烟,心脏一跳,那钩刀的位置实在是惊心动魄,即便有烧伤与血液的掩盖,也可以看出她的脸上近乎没有血色。
“冯…”他本想唤声冯二娘子,但想想两人已经成亲了,这才改了口,“发生了什么,梁三夫人她…”
叫梁三爷顺口了,闻人丘也没有疑虑,楚梁奕更是不在意这些。
闻人丘见她仿佛没听到般,反而去抱起冯飞烟,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把楚梁奕推向一旁,点了冯飞烟的几处- xue -道。
他从怀里拿出药瓶倒出几粒药,这药还是在洛书的启发下制成的,算是第一次用,虽不至于比洛书的好,但也差不了多少。
闻人丘见钩刀与冯飞烟身体密合的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一口气,若是神医洛书定会医治好她,自己,能行么?
楚梁奕被闻人丘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老半天起不来身子,她的眼睛这才一点点聚焦。
“是你!”
楚梁奕立马起了身子,“救…”
“我知道。”
闻人丘吐了口气,死马当活马医吧,他自从医来还没有过不去的砍,不就是刺绣嘛!
见楚梁奕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闻人丘说道:“这地方不适合救人。”
楚梁奕立马回道:“先回我那吧。”
闻人丘点点头,常用药都在药箱里,自家离着又太远了,只能如此了。
“- xue -道封好了,抱着她进马车吧。”
听着闻人丘这么说,楚梁奕这才敢上前。
“先把脸擦一下吧。”闻人丘拦住楚梁奕递了个手绢,也难怪车夫会喊叫,她现在的模样实在太吓人了,泪混着血,几乎满面。
楚梁奕接过草草擦了下,才抱起了冯飞烟,随着闻人丘走向马车。
她见车夫胆怯的看着自己向后退了一步,在看他脖子上一道红痕,有些惭愧。
“抱歉,是我一时情急。”
马夫一愣,见她一脸歉意,若不原谅,反倒显得自己小心眼了。
便挠了挠头,摆了摆手,“身在江湖,谁没有个急事…再说这小娘子…”车夫见楚梁奕面色有所改变,赶忙住嘴了,“我这马儿乖,你们小心点上去就好。”
“嗯…”
在车夫的帮助下,楚梁奕才抱着冯飞烟上了马车。
“闻医师,我们上哪去?”车夫问道。
闻人丘看向楚梁奕,楚梁奕说道:“顺着这条路直走,向北拐…”
马儿这才开始跑了起来。
失去至亲的滋味闻人丘简直不能在熟悉,无论如何都会将冯飞烟救过来,便说道:“放心。”
车夫也知道冯飞烟的状况耽误不得,驾车速度极快,未到片刻便回了府,府外楚碧玉正在等候,见有马车过来,探着头问道:“可是三老爷回来了?”
“小碧玉,是我,让马车进去。”
小丫头虽是奇怪,道了声好,便命人打开了门,一路奔向正室,马车才停了下来,楚梁奕立即抱着冯飞烟入了房间。
楚碧玉虽是看不见冯飞烟的模样,但见她垂着手,衣裳上满是血液,惊呼一声,眸子里漫起一层泪水,“三老爷,三夫人她…”
“小丫头,别发愣了,去打些热水。”
闻人丘打断她的话,背上药箱嘱咐道。
楚碧玉这才急火火的忙乎去了。
闻人丘这才入了房间,他放下医箱,准备好了医具,回头看着冯飞烟的衣裳,反倒是不知如何下手,正在这时门外有人来报,“三老爷,府外一人求见,说是名为洛书。”
闻人丘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
楚梁奕眼睛一亮,心渐渐松了下去,急迫的喊道:“速速让她过来。”
***
洛书要不是接了苏柯的消息让她上楚梁奕的府邸等待,她怕是死都不会踏进一步。
对此她本就极为不悦,又因为在府门口被拦了,一路嘲讽,“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宅子真是阔绰,连下人都…”
她见闻人丘站在那里,一愣,“你怎么在这?”
闻人丘匆匆行了个拱手礼,直言道:“冯二娘子出事了。”
洛书脸上讽刺的笑容立马消失了,“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