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徵心头一跳,暗道大事不好,连忙出口解释。
“不是的师父……我……”
邺苏苏做了个禁言的手势,百里徵老老实实地住了嘴,头一点点埋下去,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她要怎么面对师父啊!脸皮是什么?都快没皮了!
“是……”
刘照心想要大声说‘是’,可一抬头瞧见了面带笑容的邺苏苏,瞬间没了气势,软绵绵地,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十指不安地在膝上绞动着,心里紧张得要死,她算是明白百里徵为什么一见到她师父就变成小绵羊了。
手背上一暖,刘照心惊愕地看过去,竟然是邺苏苏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纤长的五指包裹住她的手,抚平了她的不安,让人十分安心。
邺苏苏笑道:“别怕。我明白徵儿留下来的原因,她是不想让你为难,但你们真的不能成亲。将来徵儿是要接管天行宗长老之位的,俗世尘缘,于她而言是du药,而绝非蜜糖。你如果是真心喜欢她,就应该懂得放手,而不是强迫。”
百里徵错愕地看着邺苏苏,而后者的全部目光都放在刘照心身上,宛如耀眼的神祇。最了解她的人,就是师父啊……
从邺苏苏说出她们不能成亲的时候,刘照心眼眶里就有泪水在打转,她就是喜欢啊……喜欢了又能怎样?她只是想和百里徵在一起长相厮守。
她是有些任- xing -了,任- xing -到缠着百里徵不放,可那些都是因为她喜欢百里徵。
看出刘照心的纠结,眼眶里分明盛满了泪水,可硬是忍着不让流出来,当真是个倔强的姑娘。
良久,邺苏苏才叹息着说道:“不把徵儿逐出师门的话,你们是成不了亲的。更何况,她已经修行到了现在这种程度……只能毁了她的灵根跟你在一起。”
“师父!”
百里徵难以置信地看着邺苏苏,而邺苏苏却是一脸淡然的模样,让她提心吊胆,师父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我不要她被逐出师门,不要她灵根被毁!”
刘照心虽不是修行之人,却也懂得废除灵根是什么意思,那对常人而言是难以言喻的痛苦,她不想让百里徵痛苦。对于修行之人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修为,若是百里徵因她修为被废,她又有何颜面跟百里徵在一起?
“那你好好想想吧!别因为自己的固执伤了别人。时辰不早了,我先带着徵儿回去了。”
说罢站起身,牵着百里徵的手离开了凉亭。
百里徵跟在邺苏苏身后,时不时偷看邺苏苏的脸色一眼,有趣得很。她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在邺苏苏面前这么怂过,就跟偷、情被抓包似的……
呸!形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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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就好了
心怀忐忑地带着邺苏苏回了房,邺苏苏在桌前坐下,百里徵便主动倒了茶水,垂手立在一旁,像是个等待被教训的孩子。
“对了,怎么不见寒鬲?他不是跟你一起的吗?”
放下茶盏,邺苏苏这才瞥见百里徵站在一旁,与她生疏了不少。下山后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和她拉远距离了吗?离开天行宗的时候都怎么说的?怎么才几个月不见,百里徵对她又回到了从前那般疏离的模样。
邺苏苏所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百里徵心如乱麻,心虚得要死,连看都不敢看她,更别说是靠近她了。
听邺苏苏发问,百里徵老实回答,“这个时间,师弟应该在练剑。”
“你躲这么远做什么?”
“没……”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躲远,百里徵往前踏了一小步,邺苏苏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拉过百里徵,将宝贝徒弟搂在怀里。
“我知道你顾虑得多,但是如果不坚决地挑明了讲,会更让人穷追不舍,该斩断的时候就要斩断,这样对双方都好。”
百里徵点头,紧紧搂住邺苏苏。许久没有见邺苏苏了,她怎么可能不想念?只是她没想到跟邺苏苏再见面,竟然是在如此尴尬的场合下。
完了……一想到这她就好想打寒鬲……
下山这么久,她时刻惦记着邺苏苏,她最亲的人就是她的师父了,怎么可能不时常放在心里。
腰间一硬,像是被什么东西硌到了,百里徵愣了一会儿,才恍然想起,连忙推开邺苏苏。
“对了!师父,我有样东西想要送给你。”
邺苏苏偏着头,十分好奇百里徵会给她什么礼物。
只见百里徵在腰间摸索了一圈,慢慢拔出一支发簪,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献宝似的递给邺苏苏。
“这是我路过一个小镇买的,觉得十分好看,便想着送给师父。”
邺苏苏接过发簪,转动在指尖。十分罕见的款式,七颗碎灵石被放置成了北斗七星的形式,转动间流光溢彩。好像……有些眼熟……
疑惑间,百里徵唯唯道:“是民间仿七星簪的款式做的,徒儿没什么积蓄……只能……只能……”
她也只能买一些小玩意儿讨邺苏苏的欢心了,从小到大,邺苏苏赠予她不少东西,而她却从未送过邺苏苏什么,唯一一次下山买些手礼,去还是那么寒酸的东西。
头顶缓缓落下一只手,邺苏苏安抚的揉了揉百里徵的脑袋,“我很喜欢。”
百里徵愣了愣,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缓缓流淌过,十分温暖。百里徵笑着拿过发簪,将邺苏苏按在椅子上坐下,“那我来帮师父戴上。”
邺苏苏不说话,只是回之宠溺的一笑,老老实实坐好,拔下了自己原本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