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露瞪了她一眼,接过话筒,不客气地开唱。
不说是破锣嗓子,但是也“真是够了”……而且她还一连点了十五首,连唱霸麦,这是怎样的肺活量啊!
但更令人叫绝的不是她与生俱来的迷幻魔音,是她高音其间还有余力与敌人厮杀,用眼神将庄小姐赶到房间的另外一边……听闻下午她们之间有一场耳光戏,封露三个巴掌毫不留情,这么暗的地方,我都能注意到庄小姐脸颊还有些红。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不知道封露是否满意,但看得出大家肯定是不满意的。封露的歌声大家似乎都不愿意听,她唱着,下面的人各种躁动,有些开始玩游戏,有些开始猜拳,李怡然在和别人猜拳,声音故意特别大。
我则慢慢地往旁边移动,朝玻璃门的那边移,我观察了一下邻间。邻间的人比这边少一些,也比较暗,好像有三两个人,江祺来了应该在那边吧,我又看了看身边别人玩得正HIGH的卡牌游戏,好吧,完全不懂。
这时门被推开:
“抱歉,我来晚了。”
聂清朗翩然入场,从上到下确实当得起玉树临风的形容。我想,如果没见过他之前在车窗后太过含情而变得滥情的目光,我也会和普通人一样对这张俊俏的脸很有好感吧。
“还有我。”后面又响起一个声音。
没想到吴海制片也来了,我们抗战风云的制片,在业内经常制作大手笔的剧目。
看到吴海制片,大家热烈地拍手欢迎,也是看到这么个机会来了,另外一个隔间坐着的人又窜过来几个。
吴制片挑了一个位置,正巧是我旁边,他坐在我身旁,问我:
“诶,怎么没见过你,小姑娘长得挺清秀的。”
“我是替身演员,遮住脸的话,说不定会认识。”说着我捂住自己的脸。
吴制片笑了:“小姑娘挺有意思,叫什么名字?”
吴海制片看起来40多岁,如果不是秃头,也是40的男人一枝花。
“我叫……”
“吴制片,您来了啊,人家好想你~”
封露的投怀送抱堪称骚娘典范。
她这样一来,一个二个都来了,大家都举一反三了。
“吴制片,喝一杯!”
“吴制片,听说你已经开始筹备下一部戏了,要不要考虑我啊。”
“吴制片,平常听什么歌啊,来一首。”
“吴制片,下一部片是古装还是现代,或者仍是民国谍战剧?”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接一个声音给淹没了,又是挤,又是拉,又是劝酒,吴制片的物理位置离我越来越远。这半边屋子也变得越来越拥挤,越来越嘈杂,我陪笑陪到脸都僵了,还是一无所获……最后,我意兴阑珊地离开了七嘴八舌的中心,拉开隔间门,去到另一边。
这边人几乎都过去了,黑黑的,我与剩下正在唱歌的庄小姐点头一笑,摸坐下来。
她的歌声比封露好听多了,清爽不黏腻,正巧唱的是一首清新的歌,感觉很舒服。
这边的灯光还要暗一些,估计调过了,基本等于没灯,只有荧幕光,而荧幕也没多亮。庄小姐唱得很投入,我也默默地听着,望了旁边隔间一眼,唉,怪不得我这些年会这样,也算明白了……
我后靠在沙发上,想要放松一下,但坐的位置有些不好,有个凸凸的东西硬在那里,梗得背疼。
我动作小小地悄悄地向里面移了移,却意外地发现还有人。
那人整个缩在沙发最内侧,用黑大衣裹着,难怪我看不见,听了听,有均匀的呼吸声,好像睡着了。
我有些好奇是谁,凑过去,动用了所有视力,是江祺……
这算是最近难得的一次近距离见面吧……好几次看见她,都是远远的。撇开她经纪人的阻拦不说,这些日子好像她戏一完就赶着去医院,听别人说有好几次离开的时候她脸色都很差。
不会是又折腾出什么病了吧,唉,本来想问问小蓝蓝的,结果这家伙最近从一般忙,变得比我还忙,直接推了我好几次饭局……
我偏了偏头,将耳朵凑过去,这么昏暗我很难完全看清到江祺的脸色,但听呼吸好像挺平稳的,就算生病也应该快好了吧。
我心想,你可不要生大病啊,蓝蓝好不容易才有个姐姐,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肯定会很担心。
“说起来……”我打量起江祺,“小蓝蓝也是长这个样啊。”
话说我几乎就没见过小蓝蓝完全的脸,从认识起就是村妈套装,这几年,还加了一个酒瓶底厚的眼镜,每次吃火锅抬起头眼镜上的雾气都让我三条黑线。而曾经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个机会的晚上,也不小心错过了。
刻意遗忘的时间,忽然流动,我猝不及防地跌入过去。
是上年纪了么,怎么突然就回忆了……我伸手狠狠地掐了胳膊一下,将自己留在现实。
那都是多远的事情了……好好看脸。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随随便便就开始回忆杀。
而其实,我在心底描绘的到底是那轮廓还是那感觉,我也不清楚,只是在这样一个时刻,上天给予了我这样的机会,借着荧幕的淡光,近距离下,一直模糊存在于我脑里的江以蓝,借以江祺的面容,慢慢变得清晰细致起来。
标致的五官与脸部轮廓,啧啧。
头发没有绑成片场拍摄时需要的马尾,是披散着的,样子挺柔顺,啧啧啧。
颈部线条很好看,搞不好锁骨也很漂亮,啧啧啧啧。
看起来熟悉又梦幻嘛,果然,美女们都具有部分一致- xing -,如梦似幻,那句小姐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一定是梦里。
回到一流的五官与脸部轮廓,啧啧啧啧啧。
老天不公平啊,我这长得还凑合的看见她,都想把她大卸八块,很一般的那些姑娘,会把她剁成肉末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