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替身也有‘春天’和粉丝
秋风斩落叶，威亚显神威。
我凝望着半空中扑腾的李怡然。
映着落日的火红余晖，她一路惊叫着被吊到待定位，一阵“太空游泳”的表演后，竹林顶上是勉强惨白的面容与不太美丽的身姿。
“咔咔咔！李怡然，你怎么搞的，你是京城第一女捕快孙小小OK？你瞧你轻功是怎么使的，整个人软了怎么行！还有这脸色是什么啊？又不是被绑架的少女。”
A导是业内有名地从武行做起的导演之一，他曾直言对武打动作有一种特别责任感，所以他挑戏，特别挑打戏。
李怡然那边又开始梨花带雨：“导演，人家从小就有恐高症,人家想用替身……”
从她吊上去到现在，穷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
想到这，我嘴角微扬，暗喜不已。
我麻利地将套在手腕上的黑色皮筋取下来，扎起垂落的长发，捡起一旁的红黑色的捕快马甲迅速披好，最后扣上与马甲同色的捕快软巾帽，手里捏上黑色遮面纱，默默地换上与同李怡然一样的装扮。
导演助理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朝我招招手。
可导演也转过头： “别忙，还有时间，叫李怡然再适应适应。”
又是擦肩而过的机会，我心里一声惋惜，这回半只脚都迈出去了啊。
“李怡然，你给我好好做！”
导演摸了摸半秃的脑袋，无奈地转回去教导镜头里姿势扭曲的李怡然。
大多数的导演都喜欢演员亲历亲为，在演员劝得动的情况下，我们基本没饭吃。
【三十分钟后】
李怡然飞来飞去终于勉强稳住了，这时候江祺也穿好装备，借由威亚吊到了竹林尖上。
镜头里两位一模一样地捕快打扮，都有一条黑色遮面纱，李怡然的角色是因为被追杀不能露脸，而江祺的角色是因为剧情刚刚让她潜入衙门偷了一件东西。可讲真的，怎么看江祺都比李怡然有范多了，真女捕快在假女捕快（女盗侠）的面前，反倒像个小妹……
“啪啪啪噼噼噼。”
江祺稳稳当当地出招，李怡然东倒西歪总是晃荡。
A导忍不住了，抓起大喇叭咆哮：
“李怡然，你还想不想回家了，好好做！”
屏幕里的李怡然点点头，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她瘪嘴了没，但我猜，她肯定瘪得很用力。
“啪、啪、啪、噼……”
这次为了迁就李怡然，连速度都放慢了，再慢的动作，后期剪辑都可以加快。
然而，她再次失败了，她吐了！
当真一泻千里啊……
工作人员慌慌忙忙地接下李怡然，她的经纪人赶紧将她扶到一边的躺椅上躺下。
导演没办法，瞅了我一眼，说：
“快去吧。”
……
助跑，跳跃，假装平稳地跃落。
面前和我一样装扮的人，挑了一下眉：
“后面跟着的，怎么打扮这么像，难道也是同行？敢不敢摘下面纱露个脸？”
我站在压弯的竹尖上，一把揭开我的黑面纱，用剑指着蒙面的江祺，大声地念着台词：
“我揭开了，礼尚往来，该你了。”
听到我的台词，江祺愣了一下，没接词，不知道在想什么。
“重来！”底下的导演说话了。
“对不起。”她急忙道歉，听声音好像还挺紧张。
又回到最初的姿势，我将面纱挂回去。低头确认机位时，余光扫到江祺在自言自语，样子很像在安慰她自己。
我摸摸自己的脸，难道是我的脸让她受到了惊吓？
不是吧，我这长相也能对不起人民？好歹也曾有过清秀可人的评价。
我重复动作，重复台词。
“咳……对不起，我失态了。”
江祺清咳一声，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傻眼了。
“咔！小王，你发什么呆呢！快动嘴啊，台词不用背得一字不差，看着说就行，重来重来。”
噢，我懂了，这戏是广镜头，而且是后期要配音的，难怪没给我收音的东西。这么远基本看不清楚嘴型，可以随便乱说，只要表情和字数差不多。
第三遍。
“我是替身演员穆夏，您好。”我面色猖狂，但语调恭敬……
“恩，我是江祺。这身衣服，你穿出来比那软怡然好看。”
“呃，thank you。”我面对突如其来的赞美，受宠若惊。
“我怎么有闻到一股臭味，刚刚给那软脚虾替了什么啊。”她不屑的挑眉，还换了台词，但语气很亲切……
我也不甘示弱，义正言辞地说：
“跳臭河。”
她哼笑一声，用剑指着我说：
“她还真混蛋诶，怎么不自己跳。”
我心虚地暼了一眼昏着的李怡然，清了清嗓子，小声地说：
“我也觉得，她真的很不敬业。但如果她跳了，我今天收入会比较羞涩，消假过来，太不值了！”
不知道是不是声音没控制好，稍稍大了，李怡然的经纪人狐疑地看了我们一眼。
“我想揭就揭，不想揭就不揭，你奈我何！”她倒是机灵，察觉到被注意，立马改说正确的台词。
“那我就只好自己来了。”我也说正确台词，还好提前背了。
“不好意思，只有死人才能看到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