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场戏,我好像有点胆怯……
“CUT!重来。”
见鬼,投入感情她俩的身影就会不自觉的重合,不投入感情又过不了焦恬那关,我望着桌上的那个人头疼不已。
“CUT!”
又CUT了一次,焦恬走过来,凑得非常近地盯我,像盯着实验白老鼠一样盯得我直发毛,最后说:
“我趴,你和我演。”
不是吧……你、你、你、我、我、我……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双手合十求饶,借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和黑面拍……总觉得会有亲下去就有两巴掌招呼的感觉……
“祺,恩……?”
焦恬才不管我,她直接去叫江祺,想要告诉她的样子,准备霸位然后强迫我“弓上霸王”……
不过江祺没什么反应,好像进入深度了睡眠一般。
焦恬没有再叫她,只是轻轻地自言自语:“看来这几天真是累坏了她……”
江祺算是第一主角吧,戏份是最多,其次是李怡然,但就算是第二主角,李怡然也少了她大概二十场,而且焦恬还经常改戏,江祺很多中场休息都被消耗过……
不过,再苦再累也赚了够本,看焦恬这眉间的柔啊,区别对待太疯狂了吧……她真的只对江祺才有温柔……
我心生一计,作势要去摇晃江祺。
焦恬如我所料地拦住我:“你干什么?”
我装作想通,很为拍摄着想地说:“不是要说明吗,不叫醒她的话,就没法和焦导拍了,你想要是我们拍到中间,她惊醒了,呃,焦导你确定要这样?”
焦恬挑眉,又开始打量人,打量到我头皮发麻。在我承受不住,准备弃甲曳兵而逃,坦白从宽的时候,她扭过头,尽量地舒展眉头,尽量可亲地对其他人说:
“抱歉,大家先休息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再开始。放演员静一静,其他人要上厕所,要喝饮料的,在外面,井副导那里还有零食。”
焦恬转回来时立马冷若冰霜,对我撂下一句特别有黑道味的狠话: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失败试试,再失败就真和我试戏。”
这威胁……我在桌下暗暗捏紧拳头,一定要成功!
调整回最开始的坐姿,在这黑面慷慨赋予的十分钟的空当里,我开始思考如何解决。
“……在镜头面前,首先要考虑,自己是一个演员。”
桌上趴着的人闭着眼说话了。我疯,这装睡的毛病是怎么回事。
“……”我没吭声。
我何尝不想先做演员,可身为穆夏这个人的情绪总在干扰我。而我又不能将这个情绪的原因告诉其他人,不是害怕身为演员却做不到的丢脸,而是这牵涉我不想提的私事……
“靠过来一下。”她又对我说。
“恩?”
“十五分钟够了,我们再演一遍,演到你最后卡住的那个地方。”
我看了看周围,难得的十分钟,因为焦恬要我静一静,工作人员都离开了这个小教室,走去廊尽头那边喝茶吃食,一时间这里只剩我们两个。
意识到这点,我对江祺又有点回到之前独处时的尴尬,自从上次我逃走之后,我们几乎就没怎么私下说过话。
可是,这样犹豫下去,我肯定只有唯一一个被焦恬骂道狗血喷头的宿命结局,我想了想,在没有确切办法的时候,我还是先放弃扭捏的尴尬,工作优先比较好。
两手夹拍脑袋,收敛心神,投入角色,再次演绎。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旁边没有人的关系,强烈的心悸比之前都更甚,我甚至有错觉,觉得她拂过我面颊的发丝都和那年的她一样细软。
不过,再怎么投入,我还是再次卡住,我想我迈不过心里的那个槛,和那年一样,如出一辙。
我皱皱眉,强要挣脱精神的枷锁,可脖子就像被定住一般,再怎么都是这样的距离,我看着只有一步之遥的成功,心中的叹息又和当年同步了……
“唉……”
真心知道前进的可能- xing -微乎其微,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脑补了一下被焦恬整个火祭的可怕场景,没有按剧本吐露惆怅。
突然,下巴被轻轻捏住。
没有丝毫停顿与拖泥带水,那若有似无却不可抗拒的力量迅速地轻提我的下巴,抬起,径直缩短我们间最后一分的距离。
一秒,未曾预料的双唇轻合的柔软。
这一气呵成的漂亮偷袭,非常卑鄙地截住了我身体的退路。
见鬼的,头脑明明这么清醒,为什么人动不了,就算移开头也好啊,这不由自主地配合,到底是哪条神经控制的?!为什么整个人好像沉迷一般地任由她引诱?!
随着唇齿辗转,她缓缓地睁开双眼,显出与平时不一样的幽淡眸色。
这是一双令人产生错觉的眼睛,不该有的相像感,明明只是消去了三分灵动,加多一分沉静的漆黑悠静,竟和那波澜不惊的清澈有着令人吃惊的一致- xing -……
我心中陶罐的裂纹钻深至底,终于自上而下地完全碎裂……
脑海里印着的那双眼睛又一次出现,有着比以往更清晰更具体的寂寞与悲伤。
我挣脱开,反抓住她的手,语无伦次对着她说:
“怎么会……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像……不对,刚刚的眼神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又弄错了吗?我是江祺。”她淡淡地,残忍地说。
我颤抖地站起来,揉住因为情绪激动而发红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