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染闻言登时清明过来,再想要去瞪她也没了彼时那股憋闷,只得既好笑又好气道:“你这小丫头,就爱惯常欺负逗弄我罢了。”
“我媳妇儿如此乖巧可爱,我忍不住逗你是天经地义。”长孙祈沐一本正经地挑眉,又意味深长道:“你若是想欺负回来,自然也是可以的。”
“……你如此能说会道,我如何欺负得了你?”景染下意识急急辩驳。
“你倒是明白的很。”长孙祈沐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景染再三被这人气的憋闷成了个大葫芦,彻底没了法子,只好瘪嘴转移话题道:“今日左右相他们议论的事情你可是知道?”
“知道。”长孙祈沐不以为意地点头,晃着秋千荡地更高了一些。
“那皇上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景染又问。
其实方才在乍然听到左右相几人的言谈之间,她才忽得回忆起来之前见过老皇帝的几次,他的面色确实隐隐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病态。只是当时她心中思虑颇多,再则帝王的龙体又历来是重中之重,略有不妥也会有风声传出,她便从未曾往那方面多想。
而现下左右相几人谈论的这一切变故的前提都得是老皇帝当真已经油尽灯枯了才是,否则说不定背后还会有着怎样的深坑。
“父皇确实病了,不过另有隐情。”长孙祈沐面色恢复了一些清薄,想了想淡声道:“二十年前景叔叔平定九王判乱,又逼退了南疆和西延,朔北三邦趁机进犯的三十万兵马,这些事情你约摸是清楚的罢?”
景染点了下头,表情也微凝起来,听长孙祈沐的话头,她心下好似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当年景叔叔本应是大胜归京,却不知因何缘故遭了暗算,中了南疆最为- yin -损的王蛊,当时三邦以此为筹码,威胁青越划拨城池二十座,父皇大怒,亲自南下与之谈判。”
景染听到这里想起,当日麟琴告诉她这些的时候,只是说老皇帝当时一口驳回了三邦的要挟,还下了封口令,将知晓此事的人全部诛杀灭口,却并未说原来这一切都是老皇帝亲自去- cao -办的。
不过想想,除开那些旁下无辜的人,要同时诛杀青越的德钦王和泰伯侯,除了老皇帝去亲自动手还有何人能办得到?
“你是不是在想父皇只是不愿割让城池,又不愿不仁不义的名声传扬出去,所以才索- xing -灭口了景叔叔一行人等,顺手嫁祸给南疆。”长孙祈沐低头轻蹭了一下景染的脸颊。
“还另有隐情么?”景染愣了一下,问。
“自然有的。”长孙祈沐看着她缓缓颔首,嘲讽道:“所有知晓这件事一二内情的人,大抵都和你一般以为南疆当真如此好本事儿,能凭一己之力便算计了当年扬名天下的青越德钦王爷。”
景染蓦地眯眼,听长孙祈沐又继续道:“殊不知败絮其中,被乌荔和甘丘同时为之艳羡的德钦王府却是长孙氏一直以来都汲汲营营想要拔掉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景叔叔所中的蛊,本就是因着父皇无论如何都除不掉他,才早已暗中联手南疆下进去的。”
长孙祈沐伸手搂了搂景染,声音愈发低浅,“而父皇原本许给南疆的是岭南最为贫瘠的五座城池,南疆虽然不满却隐而不发,在事成之后才反将了父皇一军,狮子大开口想要江南的二十城,所以它们真正作为要挟的筹码并不是景叔叔,而是父皇会暗中对立下汗马功劳的臣子下手罢了!”
景染万万没有想到其中还有如此的曲折,思衬了一下仰头道:“所以皇上急急亲自南下灭口反而给了南疆可趁之机对么?”
“我媳妇儿自然是聪明的。”长孙祈沐对景染浅笑了一下,摸着她的耳朵道:“南疆自然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便在又反被将军的时候,趁父皇急于南下随身所带护卫不足,索- xing -给他也下了蛊。这种蛊极为厉害,除下蛊之人外并无人能解,中蛊者只能以毒攻毒克制一二,所以这些年以来,父皇虽然隐瞒极密,可他的身子早已是从内至外都亏空待尽了。”
景染静静听她说完,望着眼前之人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虽不曾想到二十年前的事情还有如此大的几番转折和隐情,可老皇帝终究是将自己都算计了进去,也终归还是眼前之人的父亲。
“你不必想太多,”长孙祈沐摸了摸景染的脑袋,柔声道:“他为了长孙氏的江山,这些年所做的伤天害理之事不胜枚举,早已入了魔怔,只是咎由自取罢了。”
“为了长孙氏的江山——”景染喟叹了一声,搂紧长孙祈沐的腰身问道:“所以他当真选了你去坐那把椅子?”
“嗯。”长孙祈沐含糊应声,低头碰了一下景染的鼻尖。
“也是故意留长孙祺灏和长孙祺泓在漠北互相牵制?”
“嗯。”长孙祈沐趁秋千荡落又亲了亲景染的唇角。
“那你如何打算?”景染又问。
这下长孙祈沐迟迟没回话,只是低头顺着秋千晃荡的频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啄着怀中之人的唇瓣。
“好好说话。”景染偏偏脑袋,笑着伸手弹了一下这人的额头。
“唔,”小鸡啄米似的吻转移到额头,长孙祈沐啄一下蹦出一个字地重复道:“好好说话。”
景染看着这人故意耍无赖的模样,无奈地伸手抱住她的脑袋,主动凑上前吻了她片刻,低低好笑道:“快说。”
长孙祈沐满意地搂紧景染,贴近她耳边满足呢喃道:
“这世上万里江山如画,举目星辰灼眼,可我真真正正想要的,独独只是一个你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这些big胆都在想什么,最近我这儿可是大雪封路如何能开车??【滑稽】
吓得我的重大决定都不敢说了嘤,就不说了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