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和液池相互看了一眼,虽觉意外可也不疑有他,点头应是。
用完午膳收拾妥当后,景染飘身出了清液阁,过了一段时间,又甩掉了暗中跟随的玄魅,四下看了看,直直飘向了花满楼。
围着花满楼上下左右都转了一圈,景染好看的眉头皱起,又飘身绕着城中漫无目的地左拐右拐,最终飘进了回春楼的天字房内。
没错,回春楼,京城第一妓院。既有供人寻欢作乐的场子,也培养才艺双馨的艺伎,其四大头牌与秦淮八艳齐名。
也确实不愧名声响亮,景染一靠近便被脂粉味儿熏地一个趔趄,刚从窗户飘身进入屋内更是立即顿住了脚步。
眼前偌大的房间装饰高雅,暖帐薄纱,香屏软塌,巨大的镂底桌案上更是摆满了美酒佳肴,珍馐异果。
屋内正中还有十几个细腰若柳,娇弱凝脂的小美人儿在吹歌弹唱,轻纱缦舞,好不销魂。
一旁的桌案正中坐着一个艳色长袍,眼波慵懒的男子,此刻正左手搂着美娇娘,右手端着白玉杯,眸光迷离地盯着环绕的小美人儿。
见到猛然有人闯入,还是从窗户飞进来的,小美人儿们顿时受惊,小脸一白,软声娇呼。
景染眸光环视一圈儿,落到红衣男子身上,咬牙切齿地喊了句:“麟琴。”
男子顿时反应过来,眸光片刻恢复清明,盯着景染的脸细细打量了一遍,嘻声一笑:“你来啦!”说着挥挥手屏退了那十几个吹拉弹唱的小美人儿:“你们都下去吧!”
“是,公子!”美人儿们都娇软应声,轻姿婀娜地退了下去,坐在桌边的黄衫女子却还被麟琴稳稳地搂在怀里。
景染走到桌边坐下身,眸光幽黑地在麟琴那张尽然风情的俊脸和黄衫美人儿身上来回轻扫。
麟琴在黄衫女子腰上一拍,柔声道:“娇娇,还不起身行礼。”
被称作娇娇的女子顿时惊醒过来,收回定在景染脸上痴缠如醉的眸光,站起身含羞带怯地对着景染唤了声:“奴家见过公子。”
景染想到什么眨眨眼,勾了下嘴角问道:“回春楼的头牌娇娇?”
“正是奴家。”娇娇惊喜地软声一呼:“公子知道娇娇么!”
景染“唔”了一声,点点头:“娇娇姑娘的名声响彻京城。”说着眸光滑向麟琴:“这位公子真是好福气!”
“公子谬赞。”娇娇顿时羞红了脸庞,低声道:“公子面容也很俊美绝伦。”
景染:“……”
麟琴剑眉抬了抬,启唇对娇娇道:“你先下去吧,我和这位公子说会儿话。”
娇娇看了景染一眼,对麟琴软声道:“公子…可是嫌奴家哪里侍候的不好,你说出来……”
“哎哪里哪里,我的娇娇好极了!”麟琴一把拉过娇娇,在那胶如凝脂的脸上香了一口脂粉,哄声道:“你先下去准备一下你的拿手曲子,一会儿来露上一手,本公子最喜欢你唱的小曲儿了!”
娇娇面色一喜,忙转头怯软地问道景染:“不知这位公子喜欢哪首曲子,娇娇先下去准备?”
麟琴顿时面色一黑,景染反倒乐了,看着他意味深长道:“那就来曲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
“是,奴家一定好好准备。”娇娇乖巧地退了下去,还体贴地合紧了门。
景染“啧”了一声,戏谑道:“你的娇娇看来也不怎么样。”
麟琴脸色更黑了一些,呲出一口白牙反击道:“自然比不得你,这才回京几日,世间三殊都非你不嫁了。”
景染神色一滞,挖了麟琴一眼,正色道:“我不是让你来了就待在花满楼通知我,你跑到青楼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来疼我的美人儿娇娇……”眼看着景染拢在身前的手臂动了一下,麟琴连忙正经到:“花满楼是德钦王府的产业,你家老爷子厉害着呢,我可不想被他察觉到。”
“你怎么知道花满楼是德钦王府的产业?”景染睨着他。
“我云水涧收集天下秘辛情报,一个小小的德钦王府算什么!”
景染看着他得意到要飞起的眉毛,扣了下桌子问道:“那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玉书呢?”
麟琴耷拉下眉毛,摊摊手:“玉书那- xing -子你也知道的,还是不愿多接触人,我也拽不出来。”
“那要你何用!我要你查的东西你能记得住?”景染没好气地又瞪了麟琴一眼。
麟琴不高兴地拍了下桌子,佯怒道:“本公子虽然不如玉书过目不忘,可到底也是云水涧的统领,如何能是眼瞎目盲之人!”
景染翻了个不甚明显的白眼儿,道:“那说罢,你让云灵带回来的信笺上写的让我提防南疆是怎么回事儿?”
麟琴眨眨眼,想了一下道:“那日南疆进京时叶氏二公主马车内那个高手你记得吧?”
看景染点头麟琴又继续沉了音色缓声道:“那个人,是南疆的帝师。终日藏在暗祠从不露面,蒙蔽世人,但此人却道行高深,训育了南疆几代君王,说是南疆的暗帝也不为过!”
景染皱眉,又想到什么:“所以你认为我回京那日的刺杀是南疆做的?”
“那种蛊是南疆王室绝不外传的蛊不会有错,至于刺杀,他们的手还不至于能伸的那么长,约摸是青越有人和他们联手了。”麟琴哼了一声,分析地头头是道:“至于是青越的人想对你下手还是他们,或者两者皆有,我也只是猜测,因为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
“你父王就是死于南疆的王蛊。”
景染眸光忽然一紧,沉声道:“为何这件事没有传开,我娘和爷爷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