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灯,高高举起来,在水面上映出一条长龙,水面无波,看去竟似在空中翱翔,姿态傲然拔群,良辅看了看手上巴掌大小的兔子灯,心里的落差太大,一时有些接受不来。
杨天虎年纪最小,在金龙灯的队尾举灯,被良辅一把拽住的时候,脑子还有点懵。
良辅死命拽着他的袖子:“你,把这灯给我行不行?”
杨天虎还不待回答,塘边炸起一道莲花焰火,照亮了半边天空,水面上映照出一朵绚丽莲花,与天上的莲花焰火相映成趣,更有一条明亮金龙相伴左右,是极华美的一幅画面。
良辅一时看天,一时看水,一时看灯,觉得这一趟出宫,真是赚翻了。杨天虎只定定看着良辅,焰火下这人一双眼睛流光溢彩,脸上笑意盈盈,真的十分……好看。
良辅拉了拉杨天虎的袖子,又问了一遍:“你这灯真好看,给我行不行?”
杨天虎呆呆地点点头,呆呆地将灯递过去,呆呆地叮嘱:“当心脚下。”
良辅乐疯了,伸手就接,但他万万想不到这灯会这样沉!
这是杨天虎他爹用纯金打出来的镂空金龙灯,里面满装的是七彩宝石,手柄用的是铁梨木,三丈长的龙灯须得九个人才扛得起来。
土财主出手,毕竟不同凡响,不沉才是见了鬼……
良辅一手接不住,被手柄带着往水塘里栽,杨天虎一时手忙脚乱,又要扶灯又要扶人。
杨玉琳紧走了两步去帮忙,脚底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伸出去的手直接推到杨天虎背上,将良辅和杨天虎直接推下了水……
金龙灯本就沉,这一路行得辛苦,杨天虎抓着龙尾就入了水,拖累得近处的二三个叔伯脚底不稳也下了水。
景福临一把拽住杨玉琳胳膊,哪里就拉得住,反被带进水塘里,连着数声“咕咚”“咕咚”,一行人皆沉了塘。
动静这样大,傅达礼、元霸赶紧地就去捞人,所幸水浅,诸人安好,只是衣衫尽s-hi,难免冷了些,落水的叔伯们急急忙忙就各自归家换衣裳,动作麻利点还能赶得及上庙。
杨玉琳也顾不上数落杨天虎了,拉着景福临就走:“走走走,先回去换身干净衣裳,莫要冻坏了。”
景福临一举一动随他安排,乖乖在后面跟。
杨天虎自打落水就没撒开手,把良辅护得紧紧的,杨玉琳伸手准备拉良辅回去换衣服,被杨天虎一巴掌拍开。
杨玉琳被他拍懵了:“干什么?”
杨天虎一张脸憋得通红,气鼓鼓的样子,憋了半天才终于从牙齿缝里憋出来一句极小声的话:“男……男女授受不亲……”
脑子里转了一百八十道弯,终于明白过来杨天虎在说什么,杨玉琳笑得岔气,摆摆手,一边笑一边拉着景福临就走了。
良辅脸都绿了:“男女授受不亲?”
杨天虎听他一问,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拽着人家的手,跟被烫了爪子的猫似的,赶紧就弹开了,红着脸磕磕巴巴地:“我……我带你回家换衣服……”
杨天虎火急火燎领着人回了家,火急火燎地就安排自家的丫头们伺候良辅沐浴更衣。
看着一水的女装,良辅气不打一处来,lū 起袖子就开始扒拉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脱一边对杨天虎咆哮:“你看看清楚,爷是男的,男的!”
良辅刚扒拉开领口,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颈,杨天虎就已经被晃瞎了眼,脸上红得能滴出血来,手忙脚乱就伸手去按住良辅的手,止住他的动作。
一手按在他腕上,白皙滑腻,杨天虎脸上越发烧起来,闭了眼,做贼一样扑腾着往外跑了。脱衣服脱到一半、还来不及证明自己男儿身的良辅呆立原地:“……”
杨天虎深恨自己不体贴,既然人家姑娘是女扮男装,自己怎么好戳破人家的私隐呢?到底寻了一件男装,悄摸摸派丫头给良辅送了去。
良辅本就久居深宫,肤色较常人白皙,较杨天虎这般四处撒泼自小野大的人更显云泥之别。
眼下身穿一身织艺j.īng_湛的樱C_ào绫地玉堂富贵加金锦袍,金丝洒线绣两只灵巧的山雀在茶树枝头嬉闹,栩栩如生,玉兰、海棠争奇斗艳,浓丽华美。
外罩一件杨天虎担心冷着他特意给他加上的金貂绒披肩,樱C_ào色本就娇嫩,金貂绒显温,衬得良辅整个人绵软一团。
杨天虎红着脸点点头,心说,就是嘛,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是姑娘嘛……
睡够了逼仄的柴房,杨天虎这三进的大院落令良辅觉得舒适宽敞,索x_ing闲庭信步,赖在这儿不走了,杨天虎也乐得百般殷勤照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