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小心翼翼呈上去,皇上翻过来一看, 上面写的果然是他的尊讳,还有生辰八字。
皇上的手一直在发抖, 他气得一把将娃娃扔出, 甩到淑妃的脸上, 指着她怒吼:“朕与你同床共枕多年,你为什么, 要拿这种脏东西来害朕, 咳咳……”他一着急,咳嗽的老毛病又来了。
皇上联想起近日来,自己久病不愈, 心里愈发愤怒,一旁的淑妃早已吓傻, 连辩解都不知道了。
“皇上三思啊, 皇后娘娘如今已经封后, 二皇子也封了太子,实在没有理由去暗害皇上。”佳嫔在一旁说着。
她这话听着像是为皇后求情,暗含的意思却是,你淑妃现在成了皇后,儿子又封了太子, 自然盼着皇上早死了。
果然,皇上听了这话更为愤怒,气得近乎喘不过气来,冯显在一旁给他顺气,淑妃跪在他脚下,哭啼啼道:“皇上,臣妾侍奉您多年,实在不可能用这种- yin -毒之术来害您,臣妾是冤枉的啊,求皇上明查啊。”
皇上好不容易喘上来一口气,一看淑妃这个样子更加厌恶,他极力控制着情绪,“你还要朕怎么查,白纸黑字的东西,所有人都是眼看着从你房里发现的,难道这些人都是瞎子吗?”
“也多亏了这只猫,咱们皇上才能发现暗害的小人。”
“不过话说这里怎么会突然跑出猫来啊。”
“那只猫好像是景春宫里的。”有人窃窃私语。
淑妃此时稍稍清醒了些,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宫里怎么会突然出现那只猫,又那么巧就把床铺撕开,而这猫又恰好是姜惠敏宫里的,她若是再想不出什么,也就太蠢了。
转头看向姜惠敏,发现对方也在笑着看她。
果然,这个女人怎会那么好心地提议给她封后,淑妃心里长叹一声,可惜一切都晚了。
小太监捡起地上的娃娃,似乎还想和皇上请示怎么处理,一旁的冯显瞪了那太监一眼,“这脏东西不拿出去毁了,还等着皇上发话吗?”
小太监被训得不敢抬头,诺诺退出,找个地方把娃娃砸了,再彻底烧毁。
锦华宫里,一时陷入了沉默,淑妃在地上哀哀不止,皇上叹了口气,看着这个陪了他多年的女人,开口道:“皇后,在宫里使用压胜之术,谋害于朕,念在其服侍朕多年,赐白绫自尽,至于太子……”他长叹一声,“废掉迁居别宫吧!”
“皇上,皇上……”淑妃上前扳着皇上的腿,“臣妾侍奉您多年,怎么可能会害您,分明是有女干人陷害啊,皇上……”
可惜皇上和她已无话可说,起身甩开皇后,走之前抛下一句:“你即刻自尽,朕还可以念在往日情面,以皇后之礼厚葬,若是再哭闹,别怪朕连这最后的体面也不给你。”
淑妃彻底瘫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封后大典突然闹出这样的事情,也算是不欢而散,一天之内,淑妃被高高捧起,又重重摔下,此刻她在锦华宫,看着冯显让人送来的白绫,简直欲哭无泪。
淑妃自知回天乏力,她自己的儿子可能都保不住了,绝望之下展开白绫,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下了沥沥血书:
“臣妾自入宫以来,侍奉皇上勤勤恳恳,如今女干人暗害,含冤而死,臣妾指天立誓,绝无暗害皇上的行为,望皇上明查啊!”
写完后,她用这条白绫悬在梁上,了结了自己的一生。
傍晚的时候,冯显带人来收拾,小太监拿过白绫,“师父,这要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冯显看着上面的字,“难道皇上还冤枉了她不成,这脏东西不能污了皇上的眼睛,拿出去烧了吧。”
锦华宫彻底变成了一座冷宫,晚上姜惠敏坐在自己宫里,小安子进来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抚摸着手上那只猫。
这猫今日因误打误撞翻出娃娃,不仅没有被发落,还被赐了个灵猫的封号,品级位同贵人。
晚一点的时候,莲月进来通报,冯显过来了。
冯显进来打个千,“给娘娘请安。”
“皇上回去后怎样了?”
“回娘娘,皇上本来是想废了太子的,可是消息不知怎么被走漏了,几个大臣连夜进来劝皇上,皇上他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废太子了。”
“意料之中。”姜惠敏笑笑,“淑妃那边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冯显把白绫上的血书和她说了,结果姜惠敏冷笑道:“活着的时候斗不过我,难不成死了凭借一个血书就想扳倒我,她果然够蠢。对了,”她又说道:“皇上那边的药你最近给减点量,让他知道,自己这病就是淑妃搞出来的。”
“奴才晓得。”
“娘娘之前要奴才过来一趟,可是有事要交代?”冯显问,他今日是趁着皇上休息,才匆忙赶过来的。
姜惠敏略一沉思,突然问道:“本宫记得,淑妃的父亲还在朝为官,皇上这次是怎么处置的。”
“皇上只发落了淑妃,没有怪责她的家人。”冯显答。
姜惠敏的指甲敲击着座椅扶手,缓缓道:“本宫记得前几日皇上总做梦,刚好钦天监那边正使刚刚上任,回头你找个机会,让他给皇上看看。”
冯显答应着,悄悄离开了景春宫。
姜惠敏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回到寝殿去找夏清,她正拿一个帕子在那里逗猫。
“实在是越活越回去了,招猫逗狗这种小孩子才干的事,你也玩得这样开心。”姜惠敏从身后抱住夏清,故意调笑她。
“姐姐这话说得,我逗得这猫可不是一般的猫,位分可是等同贵人呢。”
姜惠敏被她逗笑了,“贵人有什么好,你若是想要,皇后也可以是你的。”
“皇后有什么好,看看咱们那两个皇后的下场。”夏清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