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见他这么大胆,自己没有说话,就已经跑到自己身边,顿时面容沉了下来,冷冷看着其后r-u母,又扫了一眼不远处,正望着这边面带笑容,却愈发显得神色诡异的外室,对着r-u母冷声斥道:“你怎么看着孩子的,如何能让他跑过来!”
r-u母跑的气喘吁吁的,好不容易抓住三少爷的手臂,看着小孩子皱起眉头,在自己怀中挣扎起来,也不敢再纵容他留在此处,口中则连连谢罪道:“夫人恕罪!是三少爷非要来找您,奴婢也没有办法……”
王夫人面容冷如冰霜,见王珂被r-u母抱起来,沉着脸吩咐道:“此处不是他呆的地方,还不快把他带下去!”
“母亲!孩儿不走!”王珂即使被r-u母抱着,也挣扎着想要下地,目光仍狠狠瞪着外室,不知道真相不罢休的样子,“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找母亲!”
出乎意料的是,方才王夫人疾言厉色,训斥r-u母的时候,外室都没有开口,反倒是这个时候,外室定定的与孩子对视,片刻陡然露出笑容,缓缓开口问道:“这是夫人的第三子,是不是?”
说完这句话,她也不等王夫人,亦或是王珂回答,就喃喃自语道:“夫人已经有了三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我却一个孩子都没有,这么多年了……我只想要这么一个孩子,可夫人却容不下我,夺走了我的孩子……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
王夫人看着她垂下头,不知道在咕哝什么,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还没有反应过来,亦或是吩咐r-u娘,将孩子快些抱走,也将自己手中孩子交出,眼角余光就闪过银光,耳边是大丫鬟的惊呼,下一刻她只觉腹中剧痛,一柄长剑没入了她腹中,剑柄被紧紧握在外室手中,王夫人呕出一口血来,震惊无比的盯着她,身体不受控制的软下去。
看着王夫人和她怀中孩子,一同在自己剑下没了气,外室持剑缓缓站起身来,她的衣裙下摆全是鲜血,唇角却露出诡异的微笑,显然十分满意一般,目光又转向不远处,抱着王珂的r-u娘,那r-u娘吓得转身就跑,口中不住大声喊道。
“来人!快来人!把这个疯女人拉住!”
王珂被r-u母抱在怀里,却目睹这样惨剧,眼看着那个女人,杀了自己母亲与妹妹,眼眶立时红了,眼看着外室还不肯罢休,居然持剑追上来了——他虽然年纪还很小,但毕竟是将军之子,有着几分血x_ing和恨意,挣扎着自r-u母怀中脱出,也不管r-u母是不是放下他,就立刻逃跑不见踪影,就自顾自的迎了上去,口中还不住望着不远处,那瘫倒在地上的王夫人,哀哀叫了一声就扑了过去:“母亲!”
第270章 连环(四)
这一次不等他的话音落下,外室唇角露出诡异笑容,任由他满是眼泪朝自己扑来,准备要跟自己拼命,就霎时举起剑结果了他,眼看着王珂口中冒血,倒在血泊之中挣扎,她满意的露出一个笑容,刚要接着朝前走时,侍卫们已被丫鬟叫了过来。
侍卫们刚一至内苑,看到王夫人和一子一女,躺在那里都已经断了气,凶手竟然还想要闯内宅,先是一剑砍掉了她的手臂,让她没有办法再握剑,痛呼着神色疯癫倒下,侍卫首领知晓王朗有外室,听了一旁的丫鬟稟报,杀人的乃是王朗的外室,顿时也觉得很是头痛,也不敢立刻杀了她,犹豫片刻后将人关了起来,立刻着人前去稟报王朗。
外室即使被人抓住,还失去了一条手臂,还挣扎着低下身来,想要去抓那柄长剑,口中不住的叫道:“我要杀了你……还要杀了你的孩子!你杀了我的孩子!通通杀了!我要杀了你们!”神色诡异可怕,眼底都是杀意,明显已然疯了。
就在侍卫首领,将外室牢牢绑好,扔到柴房自生自灭时,报信的人也放下马缰,找到了官府门前,一路被人带进正厅,看见正议事的王朗,惊慌失措的跪了下来,对着他扬声喊道:“将军!不好了!”
王朗正在跟下属将军商议排兵布阵,在沙盘上指画时乍然听到这声音,顿时微微皱起眉,抬眼发现是府中侍卫不由冷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样慌张,成什么体统?”
“将军……是夫人……夫人出事了。”侍卫一看见王朗,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脸上虽还有几分慌张,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只是垂下头不敢直视他,生怕自己将事情说出后,王朗会大发雷霆迁怒自己,“夫人还有三少爷,以及四小姐……都被一个女人杀了!”
王朗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他话中,到底说出了什么时,顿时整个人面色变了:“你说什么?!”
王朗急冲冲的回到府内,先是看过了王夫人,以及两个孩子的尸体,一时间差点呕血,又是害怕自己的岳父,兵部尚书知晓王夫人之死,又是心痛自己两个嫡子,想到都是那个外室所为,顿时恨得眼睛都红了,转身就抽出腰间长剑,朝着关押外室的柴房而去。
远远的靠近柴房,还能隐约听见,外室疯狂的笑声,以及断续的咕哝:“你们敢杀我?我是将军的外室,我有孩子了,我会成为王夫人!你们不敢杀我!”
王朗不知道她曾经怀了孩子,又以为自己的孩子被王夫人所害,这才会如此疯癫,只想着这个女人跟自己多年,却最终坏了自己的大事,心中满是恨意愤怒,并无一分一毫的怜惜,一旁守着的侍卫看着他,本想要上前行礼,却被他挥袖一把推开。
“贱妇,我杀了你!”
“那外室凭借着一腔恨意,先是去杀了王夫人,又杀了王夫人的嫡子嫡女。”
高高的茶楼之中,玉般的手指拎起茶壶,缓缓将碧色的茶水,注入自己面前茶杯,抬手将茶杯端住,低头嗅闻了一番,面容在升起的烟雾里,变得有些模糊不清,白皙侧脸显露而出,却依然艳丽灼人,就算是说杀人的事,他的神色依然平和,让人也不自觉放松下来。
除了坐在他对面不远,听着他一句句说着这些,想到他才是一切的主谋,就是嘴上说的十分狠,其实心地还算是纯良的圣女,看见他低头将茶品了,仿佛是觉得不错,又倒了一杯推到自己面前,忙心惊胆战的接下来,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顾之素见她今日的反应,竟然如此,先是觉得有些好笑,随即就恢复了平常,倒是也没觉得不对,反倒是刚从守备府之中,趁着那些侍卫们不注意,跑出来的辛元安,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抬手握住顾之素的手指,将他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耳边则听着他缓缓说道。
“后来王朗知晓了此事后,持剑想要杀了那外室,却没想到被外室咬掉耳朵,甚至还被夺剑反刺,如今正卧病在床,怕是短时间内没有时间,前来管南疆一族的事情了,那位嫡妻死的事情,一定会传到兵部尚书耳中——王朗以后的日子,怕是没那么好过了。”
辛元安与顾之素心意相通,对她没有说出的话,可算是心知肚明,支着头接着说道:“王夫人是兵部尚书的女儿,兵部尚书就这么一个女儿,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他的死期已然近了,前几日明都来了消息,兵部尚书已倒向太子,王朗却是皇帝的心腹,如果除掉了王朗这个将军,王朗长子乃武举人,若是运作的好,推上将军之位不难。”
顾之素听他说兵部尚书,不由联想到前世这时,自己身在东宫之中,知晓兵部尚书倒向了太子,不过当时的太子不是辛元平,而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可见兵部尚书倒向太子,并不是因为辛元安,而是单单为了那太子之位,毕竟皇帝的身体是真的不行,只要拥护新君登位之后,兵部尚书不仅可以屹立不倒,说不准好运气还能升官当当。
“兵部尚书已倒向太子?倒也是理所应当之事。”顾之素有无不可的应了,转眼盯着辛元安的侧脸,陡然压低了声音问道,“不过皇帝若是知晓,王朗此刻重伤,难以管理一城之地,加之南疆情势十分复杂,怕是立刻就会猜到,你在其中做了手脚,他也已钳制不住你了,到时候若是召你回去,或是给王朗之子下密令,你可想好对策了么?”
“曜容忘了,这一次比我着急瞒皇帝的,可是兵部尚书。”
辛元安与他对视片刻,低头又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开了口,仿佛是胸有成竹一般:“在王朗长子上位之前,兵部尚书会先一步得到消息,且直到尘埃落定之后,才会稟报皇帝封将,不然兵部尚书岂不是,赔了女儿又折了外孙么?”
兵部尚书得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忙着遮掩这件事,让皇帝发觉不到一点异常,等到王朗死了儿子接位,到时候皇帝再想什么,王朗之子已是此处守备将军,辛元安有足够的时间,等待自己的势力成熟,完全可以赶在皇帝宣旨前,就将王朗之子控制起来,或者明面上并不出现,将兵部尚书的暗棋心腹控制,随后引南疆人到城池中来,成为南疆之中的真正掌权人。
若是如此,哪怕夺嫡失败,也进可攻,退可守。
顾之素心念电转之中,知晓辛元安已做了万全准备,之后所需要只有时间,在他思忖的时候,辛元安又接着悠悠道:“之后不管如何,南疆族人的蛊,及王朗手下军队,在我离开之后,都能暂且守住南疆。”
少女和男人坐在对面,听他们两个低声说话,却并不能完全理解,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最后提到了守城,要让南疆之中的人来,这让他们自从看到,这两个汉人使出的手段,一直戒备的心思,也不自觉的松了松。
看着少女和男人坐在对面,也开始低声说话时,顾之素缓缓舒了口气,转头看着身边的人,将手中茶杯放下,陡然低声说道:“你既然心中有数,我也该回明都去了。”
辛元安神色一动,侧过身来面对他:“你要走了?”
“事情进行的差不多,王朗死了之后,剩下的是水磨工夫,我呆在这里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