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不敢挣扎,生怕发出任何声响,连呼吸也刻意放轻着。
他的脸颊滚烫发红,连眼尾也似泛出潮红之色,手拽在计荀腰间,一点点地收紧,正细微地发着抖,似在极力忍耐。
可他越是这般,计荀却越是忍不住将他欺负得更狠些。
尤其是,当裴不止的脚步声渐紧,云霜一下子绷得紧之时,计荀眼眸微沉,亲吻辗转而下,落在他精致的锁骨之上,毫无征兆地狠狠吮住。
云霜肌肤较旁人来说,本来白皙一些,这般力道,自然留下极为显眼的痕迹。
云霜呼吸微乱,沉默地咬住下唇,伸手去推他,眉头已皱到了一起。
计荀缓缓抬眸,勾唇轻笑,握住他推拒的手,放在唇边,在他温热的掌心落下了极其温柔的一吻。
这个吻的意味,既含着幼稚的示威和得意,又含着他一腔满溢的温情怜爱。
与此同时,裴不止犹豫着放下手中外衫,从他们两人身后擦肩而过。
空气中飘散着的药香味之中,似乎还暗藏了一缕熟悉的白檀香气,这种感觉,就像云霜就在身边不远似的。
裴不止边走,边摇头。
唐壁庭早已等得不耐烦:“你磨磨蹭蹭做什么?这屋内有没有人,不是一目了然之事么?需要查探那么久?”
裴不止微笑道:“确实没有人,走罢。”
门“吱呀”一声合上。
“喂,我们既找到了雁南楼,何时回去向宗主交差?”
“不急。”
“你自然是不急,看到你那个师弟,你哪里还想得起宗主交代之事。”
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
屋内。
云霜猛地挥掌拍向计荀,脸上的热度未褪,整个人却气得话也说不出。
两人拆招挡招,速度极快,交叠的影子时分时合。
计荀细心观他神色,口中低哄道:“好挽风,别气了。这怪他来得不是时候,我也不是故意的。”
“狡辩。”云霜抿紧仍旧s-hi润殷红的唇,“以我的修为都能提前辨别出有人靠近,道主的修为功法在我之上,如何会不知?分明……”
分明就是故意的!
云霜声音清冷之中又带着些许沙哑,如风一样窜入耳朵,轻轻拂过计荀心尖,撩得他霎时心痒难耐。
要说方才那般,有什么地方有遗憾的,就是不能听见云霜的声音。
计荀眼波流转,身影微晃,绕到云霜身后,按住了他欲拍过来的一掌,贴着他的耳朵,轻笑道:“我一时不察,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谁让我太过……忘情……”
话音刚落,云霜一胳膊肘狠狠往后打去。
计荀吃痛,一下将他放开,整个人被这一击打得胸口发麻,脸上却还带着笑:“你这脸皮薄的,怎一句情话也听不得。”
云霜整了整凌乱地衣衫,摸索着往外走去。
有了来时的经验,他一点儿也不担心会迷路。
一路上,云霜走在前头,计荀落后两步,脸上挂着满足甜蜜的笑,只觉今夜星空也格外好看。
穿过长廊,就是东厢客房。
计荀正要迈步跟上云霜,眼角忽然扫到一个身影,偷偷摸摸地穿过竹林,往外头去了。
计荀脚步一顿,微微眯眼。
云霜也犹豫着停下脚步,回身问道:“怎么了?”
计荀微微笑道:“无事,你去歇息吧,我突然想起,好像漏了件东西在浴池。我去找找看。”
云霜不疑有他,颔首道:“那你早去早回,今日劳累一天了,也早些歇息。”
计荀笑着应了声,待到云霜转身继续往前走,他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淡了下来,脚步微转,往竹林之外追去。
他的身影融进黑夜里,真正踩风而行,连一丝声音也无。
竹林之外,小溪之旁,正有一只黑猫形状的魔物蜷缩在冰凉的石头之上。
听见脚步声,他恹恹抬眸,露出琥珀色的竖瞳,继而又将脑袋无力垂放下去,趴回了地上。
阿淙快步走近,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急道:“怎么突然虚弱成了这样?”
黑猫蹭了蹭他的手,软软叫了一声。
阿淙连忙从身上摸出好些瓶瓶罐罐,堆放在他面前,挑了一些倒在掌心:“你快吃了,这些是我从唐壁庭那儿讨来的。他这人讨厌,丹药倒是不错的。你吃了,多少能好受些。”
黑猫伸出舌头,乖乖舔走大小不一的各式丹药。
月光安静地泄入林间。
借着这抹清冷之色,黑猫的身体慢慢拔高、变形,竟变幻成了一个少年人的模样,屁股上的黑色长尾勾着脚跟。
他皮肤有些黑,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正是消失数日未曾露面的“凡人”——普真。
阿淙担忧地摸他的脸:“阿弟,你可觉得舒服些了?”
”我没事的,哥,你放心吧。“普真笑了笑,安慰道,“当初我与主人签下了生死契约,共享命脉,他如今身子有些虚弱,对我自然也有影响,过一阵子就好了。”
阿淙丧气地低头:“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认他为主……”
普真笑嘻嘻地摸了摸他的头:“你怎么又说这话,还是不是两兄弟了。乖啊,不伤心。”
阿淙瞬间瞪大眼睛,拍掉他的手,气鼓鼓地说:“没大没小!我是永远长不大的身板,但你别忘了,我可比你年长几十岁!不许摸头,听见没有?!”
普真从善如流:“是是是。”
两兄弟肩并肩,靠在溪边,小声说话。
阿淙问:“你接下来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