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不止”三个字像是一根刺一般狠狠扎进云霜心底。
云霜猛地抬眸,眼底迅速浮现一层厉色,手中长剑骤然出鞘,剑光微闪,一下架在了陆向之的脖颈上:“你若再口出秽语,我绝不饶你。”
声音清冷,含着无法让人忽视的震慑之力。
陆向之吞咽了下口水,脸色又白了几分,不敢再挪动分毫。
计荀挥手,让弟子上来,将这些作弊之人通通“请”出了无极道,押回各派,并一一修书而去,通知各派此次四象镜比赛结果,以及这些人干的“好事”。
四象镜比赛结束之后,无极道还会请剩余众人在此多逗留几日,切磋交流,放松一下。
而这些提前被送回去的人,即将受到何等惩罚,就不再是他们关心的事了。
……
晚上,劳累了整整三日的一群人,好好沐浴了一番。
精神好些的,聚在院中说话,欢声笑语不断。
精神差些的,也早早歇息,躲在房中呼呼大睡了。
云霜这回夺得魁首,引来不少对他目露崇拜的追随者,不少人围着他问东问西。
初时,见他清冷话少,也不敢上前,后来有鼓起勇气的上前说话,见他十分好脾气地应了,这才一窝蜂地围上来。
房间里挤满了人,连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云霜应了这个,又应那个,忙得连口水也没顾得上喝。最后还是沈旗看不过眼,直呼我师兄累了,请各位明日再来,才把一群人打发走了。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
云霜打开窗,抬头遥望挂在夜空之中的星辰,借着徐徐微风,独自出神。
沈旗瘫在云霜的床上,抱着软枕滚来滚去,依依不舍地说:“挽风师兄,你赢了虽说是好事,但我很快就要回去了,也不知何时能再见。”
他支起脑袋,身体几乎歪出床沿去看云霜:“师兄,你还会回来看我们么?”
小师弟可怜巴巴的语气让云霜心头微暖,他回头看向沈旗,唇角弯出浅浅的弧度:“天剑峰就是我的家,我自然会回去。等我事情做完了,我就离开。”顿了顿,他又望向窗外夜色,声音渐低,“不会在无极道,逗留太久……”
沈旗以为他说的将事情做完,指的是在无极道研习《衍天道》一事,连忙笑起来:“挽风师兄,你一向聪慧过人,这次研习《衍天道》,应也很快事成。那我就回天剑峰等你啦,你快快学会,我们再一起破冰钓鱼。”
云霜点了点头,正要应他,屋外渐渐传来脚步之声。
一道人影投至了窗外,轻轻扣了两下门,那人恭敬问道:“打扰了,请问仙君可是歇了?”
是计荀近侍阿玄的声音。
云霜正要走过去开门,脚步却一顿。
他按住脸上始终未揭下的面具,犹豫了下,示意沈旗噤声,装作已准备就寝的模样,问道:“已是歇下了。我仪容不整,有些不便开门,不知仙使有何要事?”
阿玄道:“道主有事相询,若是仙君方便,还请挪步琴瑟台。”
作者有话要说:
云霜皱眉:你可知夜深,去琴瑟台做什么?
计荀微笑:正是因为夜深,月光又很是撩人,你我独处一室……
“……”
云霜拔剑!
我想问……我这个文名有没有让人点进来看的欲望啊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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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虽不知计荀有何要事,非要此刻见他,但阿玄既这样说了,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拒绝。
叫阿玄在外稍等,云霜快步走到床边,悄声问沈旗,之前他应承给他的蓬风Cao汁,可有带在身边?沈旗睁大眼睛望着他,也不知他此时问起这个做什么,但自他们二人回来之后,就一直被一群人围着,沈旗压根儿没回过自个儿房间。
蓬风Cao汁倒是有,就在一墙之隔。
可此刻阿玄在外候着,如何能去取过来?
平白惹人怀疑。
沈旗摇头之后,云霜眉头就微微蹙了起来。
应也没事,计荀就算再无耻,以他那等身份地位,总不会强迫他将面具取下来。总归是自己太紧张,看了天道幻境那一幕,有些杞人忧天了。
云霜定了定神,执剑走了出去。
阿玄见到他先是微笑行了一礼,而后带着他一路往琴瑟台而去。
这是云霜第二次去琴瑟台。
第一次去,他借口不舒服,放了灵蝶去探查裴不止的下落,y-in差阳错之下进了计荀的房间,还差点被他当场逮住。
当时满腹心事,哪里有空去欣赏沿途风景。
此时凉凉夜风温柔吹拂,耳边间或响起细微的水浪拍岸之声,穹顶繁星如带。
云霜遥望一片漆黑的水面,又见自己行走在灯火通明的琉璃宫之中,才霎时品味到了一丝糅杂着凡世烟火气和仙境缥缈遗立的奇异之美。
往琴瑟台而去,登得越高,望得越远。
被眼前的美景所感染,心中竟似忘记了所有忧愁,变得松快起来。
世人都说,计荀奢靡成x_ing,是历任天道主之中,最狂浪不羁之人。
巍峨壮丽的琉璃宫、琴瑟台中的美人、用极品灵玉制成的碗筷,在云霜眼中,皆算不上什么,唯独此刻,见他夜夜坐拥如此无边美景,才心生一种感慨——他这名声担得也不算冤枉,这个人,似乎什么都要最好的。
入了琴瑟台,阿玄引他在七曲八折的游廊之中,走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将他带到了一处露天的药泉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