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事儿,他急急往回跑,去小厨房烧了一壶热水拎进房内。
“先生,您一年半载的不待在这儿,如今怎想起回来了?”阿淙笑嘻嘻地将热水注入茶壶之中。
那被他唤作先生的男子,正是鬼医圣手雁南楼。
他坐在书案之后,正捧着一本书在看,闻言,撩起眼皮看了阿淙一眼,似笑非笑:“方才你跟谁通风报信呢?收了人家多少好处?”
阿淙擦了擦额头的汗:“先生怎么跟后背长了个眼睛似的。这不是那个……那个赤仙宗的唐壁庭过来寻您多次了,说是有味丹药他久炼不成,想让您帮他看看,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他,等您回来就通知他。”
雁南楼面无表情,连说话声都没什么起伏:“你没你弟弟机灵,贪心的毛病又改不掉,这就叫偷吃不知抹嘴。”
提及弟弟,阿淙打了个冷颤:“先生饶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再取两个杯出来。”雁南楼甩了书,起身走过来,“有客人到了。”
阿淙怔了怔,还待细问,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请问,有人在么?”
雁南楼的脸色一直有些苍白,捂嘴咳嗽了两声,他皱眉挥了挥手。
阿淙连忙小跑出去,片刻不敢耽误。
门前站着两名年轻男子,白衣服的那个似乎眼睛有疾,不能视物,但是却极有礼貌。
阿淙帮他开门,提醒他阶梯快到了,他也会微笑着致谢。
阿淙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脸红了红:“先生便在里头,两位请进罢。”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计荀摇头一笑,故意叹了口气。
云霜疑惑道:“怎么了?”
计荀靠近他的耳朵,小声揶揄道:“我家挽风生得好看,我的情敌一日多过一日,实在是……让我担心……”
云霜一听就知道,这人又在拿他打趣,脸热地将他一把推开。
他甩开计荀,先一步走进了房门之内。
桌上已摆放两杯倒好的热茶,雁南楼抬眸看向两个一前一后走进来的身影,眸光微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位仙君远道而来,辛苦了,喝杯热茶罢。”
计荀看了一眼桌上的热茶,再抬眸之时,对上雁南楼看过来的视线,两人同时微微一笑。
茶,是好茶,入口回甘。
计荀已是许多未曾好好喝过茶了,忍不住夸赞了一番。
客套话说了一轮,计荀放下茶盏,笑道:“听闻雁先生素有鬼医圣手之名,此番前来,实则是想请先生出手,替挽风诊治一下这双眼睛。”
雁南楼低头呷了口茶,不置可否地说:“治眼睛,很简单,但要看你们能拿什么来换了。”
计荀微笑道:“那是自然,先生看我身上这块凝玉雪脂可能入眼?”
他将手中上好的玉佩推到雁南楼面前。
雁南楼微微抬眸扫了一眼,笑道:“凝玉雪脂,听闻是从前衡阳星君之物,世间只得一块,自飞升之法断绝之后,再无人见过,没想到竟在你的手中。不愧是天道主,出手果然阔绰。”
他如此说着,却没有伸手要去碰那块玉佩的意思。
云霜静静听了半晌,低声道:“先生,心中可是有想要之物?”
雁南楼神色微整,望着他一笑,眸底闪烁着微光:“你若舍得,就拿你的天心石,来换你重见光明,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计荀将缓缓图之的计划写在小本本上:
第一步——亲亲√【已攻关】
第二步——摸摸【难度三颗星】
第三步——咳咳【难度五颗星】
望着计划,计划通陷入了沉思。
第六十章
“我问你,宗主为何突然派我们出来寻雁南楼?”红色的长鞭被唐壁庭折成两截拿在手中, 他随手拂开半人高的Cao丛, 皱眉望着走在前头之人的背影。
可惜那人并不搭理他,专心致志地走自己的路。
“喂!姓裴的!我在问你话!”唐壁庭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上前去, 一甩长鞭, 拦住了裴不止的去路。
裴不止还是那副温温和和的模样:“你怎么好端端的又发脾气了?”
唐壁庭不耐道:“你没听见我在跟你说话吗?”
裴不止怔了怔:“抱歉, 我方才在想事情, 你同我说什么了?”
唐壁庭皱眉又问了一遍,裴不止笑了笑, 道:“宗主做事, 自有他的道理, 你又何必去揣测?再说了, 你不是本来就想找雁先生么?如此,正合了你意。”
唐壁庭狐疑地眯了眯眼:“你必然知道什么,为何不告诉我?”
裴不止按下他的手臂, 继续往前走:“我不知, 你多想了。”
他近来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唐壁庭信手扯了一根Cao,叼在嘴里,在他身后说:“我是宗主养子, 自幼由他抚养长大,亲如父子, 日后,赤仙宗迟早是会交到我手中的。我不管你现下对宗主有忠心, 迟早,你都会效命于我。瞒我这么多事做什么?难道你还未想好,站到我这边?”
裴不止骤然停下脚步,回身,唐壁庭一个没留意差点撞上去。
正要发脾气,却见裴不止神色复杂,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这些话在我面前说便罢了,日后切莫在宗主面前提及。今时不同往日,你毕竟不是宗主亲生骨血,也莫要对宗主之位抱有太多期望,以免伤及自身。”
唐壁庭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这话说得可笑,难道他还有骨血残存于世不成?”
空中忽然扑腾着翅膀,飞来一只白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