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轻声问：“先生一个人可行？”
“什么意思？”
“奴家奉大小姐之命，需要时刻陪伴在二小姐身边护她周全。”青湖柔声回道。
成草堂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需要你一界召唤妖保护我？”
青湖不悦于他口中有意无意对妖怪的蔑视，但还是柔声回道：“奴家并非此意……不过既然先生能自保，那奴家便找二小姐去了。”
“等等。”但她刚转过身，成草堂却唤住了她。
“你们张家人想做什么事就只是想到就做吗？计划呢？都不想想怎么做才最有效吗？”成草堂嘲讽道，说完又从怀中掏出绿符来，“这是千里寻踪符，你应该知道吧？”
青湖点点头。
“你身上有没有带与张知婉有关的东西？”成草堂又问。
青湖稍一犹豫，递出了张知婉送给她的鸟食。
“……”成草堂忍着怒火，“张知婉什么时候会产鸟食了？”
“那是二小姐送与奴家的。”
“……看来我高估了你们之间的亲密程度。”说着，成草堂黑着脸从自己怀中掏出张知婉的小型照片来，然后默念口诀点燃绿符造出符火，随即在青湖惊讶的目光中冷着脸解释说，“别误会，我对‘今非昔比’的人没有兴趣，只是习惯准备一些比较可能用得上的东西而已。”
青湖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多想。
成草堂见她没有胡思乱想面色稍霁，见符火快要吞没了照片，便微微抬起下巴说：“准备好，要追了。”
话音刚落，符火以离弦之弓的速度消失在视线中，而青湖还站在原地。
……
成草堂看着她，“怎么不追？！”
青湖一愣，“需要追？”
“……”原来最开始说的知道，真的就只限于知道而已啊。
成草堂一边想觉得今天恐怕是自己黑下脸最多次数的一天。
而另一方面，待自己的脑袋不再晕眩后，张知婉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有点微妙的地方。
放眼望去尽是千姿百态的鲜花，主人刻意的排列让它们如同风景区内的彩虹阶梯般夺目，浓郁而混杂的花香在绝对算不上狭小的花园中。
但现在绝非欣赏美景的时候，张知婉正想寻找出口，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来了。”
她转过头去，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男人依旧是先前看到的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他捧着一簇鲜花向张知婉走去，见张知婉戒备地随着自己的接近不断往后退，便无奈地停下脚步，说：“我只是想送你花而已。”
“不用了，谢谢。”张知婉飞快地拒绝了。
男人一脸受伤的表情，“你不觉得你对我抱有太多敌意了吗？”
“那是因为你在做不该做的事。”张知婉第一次冷声回话。
男人连连叹气，“那些都是误会，如果你愿意听我解释的话，我相信你也会赞同我的做法的。”
闻言，张知婉抱着姑且听之的想法，问：“难道你不是在收集灵魂？”
“那倒不是，”男人摇了摇头，但又做了个手势示意张知婉听自己继续说下去，“但那是为了保护她们。”
“……什么意思？”张知婉有点懵了。
男人说：“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们在你们眼中是驱鬼界的标杆……谁能想到肖家兄弟借着工作的便利，暗自满足自己的野心呢？”
闻言张知婉吃了一惊，“肖家兄弟怎么了？”
“他们‘驱除’了多少鬼，就抓了多少鬼。他们把那些鬼都囚禁在乾坤袋中，只要数量到了一千，他们就达到了完成目的的条件。”
“他们有什么目的？条件又是什么？”张知婉忍不住顺着他的话往下问，而男人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其实从一开始你们就都弄错了一件事，不是他们，而是他。”
“根本就没有什么肖家兄弟，从始至终只有肖文一个人。肖武不过是他为了缓解对弟弟的思念而造出来活死人，但肖文不满足于此，所以他才收集灵魂，想要集齐一千的数目，然后与- yin -界交易，复活弟弟。”
闻言，张知婉面色刷白，她知道男人并非胡扯，因为她确确实实地知道降妖派中确有此术。但因违反天道轮回，故而被设为禁术，毁去所有相关的书籍记载，早失踪于祖宗张乾那代。
不想过了两千多年，这个禁术竟然被她给碰上了。
男人见张知婉相信了自己的说法，面上流露出几分激动：“终于遇到一个知识丰富的人了……我就是因为说了太多次却始终没人相信，我才决定以一己之力试图阻止这一切的。”
猝不及防得到夸奖的张知婉微微红了红脸，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沾了是张家传人的光才懂得的这件事，只道：“那你现在是有什么打算？”
“我暗自追查肖文一段时间后，发现他捉鬼并非没有标准。但凡是害死过人，或身负其他罪孽的鬼，他一律不会收入乾坤袋中。“
张知婉知道他这样做是因为禁术中有这样的一条条件，因为并不感到惊讶。但她并不明白男人为什么明明是要阻止，却也做出收集灵魂的事来。若是要赶在肖文前面把符合条件的灵魂抢走，直接就地超度不是更好吗？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便说：“其实我这样做，是为了引蛇出洞，然后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张知婉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你是想把肖文引上门来，然后把他一网打尽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