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柳眼中闪过迷惑, 表情镇定地点头:“吐完你就走了, 我让客房服务来打扫干净了。”
看来她是打算骗到底了,好狠的心。
罗望一边腹诽,一边涨红脸颊,又害臊又窘迫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没有生气吧?”
俞柳微笑道:“当然没有,你喝酒了,我理解。”
“谢谢俞姐姐。”罗望低下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继续扮演一位遭到冲击以致怀疑自我的少女。
冷不丁,俞柳问:“和牛玉萃谈过吗?”
紧急戒备!
罗望一头雾水状:“谈什么?”
俞柳细细打量她半晌,说:“没什么。”
是好奇地追问?还是因为极度尴尬而忽略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罗望心中天人交战,定不下方案,急中生智回头问:“牛姐,我昨天说要和你谈什么的?”
牛玉萃正与一名摄影助理聊天,不明白地回问:“什么?”
昨天晚上回去,罗望想独自待着,后来没过多久便睡了,没和牛玉萃提起任何事情。
于是牛玉萃的反应非常自然,因为确实不知道罗望要说什么。
罗望摇头:“没事了。”
她转过头有点苦恼:“牛姐也不记得,可能我没来得及说,现在也忘了,等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谈吧。”
说完松开眉头,些许释然,为了避免俞柳再试探,装作一副很饿的样子赶紧吃饭,比平时还多吃了几口。
休息时间结束的时候,俞柳和罗望都站起来。
罗望走得快半步,听见俞柳在她身后说:“和牛玉萃谈谈牛茵茵的工作安排,不要忘了。”
俞柳声音很低,很近,卷着风咬住她的耳朵,让她身形不自觉抖了一下。她不敢回头,背对着俞柳说:“原来是这件事?那我要想清楚了再谈。”
为什么俞柳突然善良起来了?!
这显得她心肠多坏啊,好像是她欺骗了前辈的感情一样……
罗望有苦难言,趁着站在韩一策身边听他讲戏,偷眼去看俞柳,结果正正撞上俞柳的视线,罗望急忙扯出一个傻甜的笑容,低下了头。
直到此时看到罗望眼里的愧色,俞柳才确认,罗望在说谎。
说谎也好,反正昨天晚上的事要说没面子,是她没面子。
八个字:色令智昏,不堪回首。
在罗望不知情的状况下,俞柳打出配合,一种默契无声形成。
又有牛玉萃从旁修正引导和隔离防护,俞柳和罗望就真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相处时行止从礼。
到了十二月,落叶的树木全都瘦了一圈。
月初,西楼山的戏份拍完,剧组收拾东西前往第二处取景地。
《剑指》的外景戏较多,主要取景地有三处,第二处取景地在一个小村子里。
遇雨村地处偏僻,虽然有个好听的名字,却缺少有利的地形气候条件,土壤质量差,降雨量高,种粮食获得的收益不足糊口,村里的成年男性和女性纷纷外出打工,十数年下来,村中只剩下老小。
前年一位导演寻找拍摄地时经过旁边的城市,听人说遇雨村人少,房屋有古风,便来试试看,当即定下这里。
之后,过来取景的剧组逐渐多起来,今年市里计划以遇雨村为中心扩建为小型影视城,项目已经完成投标,年后开始施工,到时候噪音烟尘会对拍摄造成不利影响。
《剑指》正赶上年前最后一批,拍摄两周左右就离开。
住宿当然不能在村里,现在村里的几间“客栈”可以临时落脚,如果要常住,经纪人第一个不答应。
演员们住在遇雨村旁边的道中市市区酒店里,道中市经济不是很发达,酒店条件与上一间差不多。
到达酒店的第一日,天上飘着蒙蒙雨,一滴滴又细又小像冰针,雨伞也拦不住。
罗望一边等电梯一边接电话:“你不要急,后面还有通告呢,钱不要了?你要是偷跑,毛姐非扒了你的皮。”
电话那边急吼吼说了什么,罗望无奈道:“他总不能绑架你吧,你怕什么啊?”
那头声音更大了,还泄出几道哭声,罗望惊叫道:“你不要过来啊!孙姐会被株连的!”
电话挂了。
罗望:“……”
她一脸崩溃地看着牛玉萃:“快通知孙姐有危险。”
绵绵冬雨浇不灭可怜人跑路的决心,傍晚,无助的姑娘独自敲响罗望的房门。
罗望刚打开门,湿着头发拖着行李箱的郁苗苗就闯进了房间。
罗望关上门说:“我已经把你卖了,孙姐知道你在这。”
郁苗苗脚步一顿,接着自暴自弃地说:“无所谓,反正机票一查就知道我在哪。”
罗望跟在她后面走到浴室:“你吃东西了吗,饿不饿?”
“帮我叫一碗卤肉饭,要最肥的卤,多加一斤肉,我要以最快速度吃成猪。”郁苗苗说着开始脱衣服,罗望赶紧退出去了。
淋浴间有两面相接的透明玻璃,成一百二十度钝角,一览无余;有一面隔开淋浴间与卫生间的是毛玻璃,还有一面是墙壁,墙壁上有一幅含有性暗示意味的瓷砖雕刻壁画,情趣十足。
罗望发愁地坐在外面,对里面喊话:“你没订房间?”
郁苗苗喊:“套间被你们剧组订满了,难道让我住普通客房啊?你那么大的床容不下一个瘦小的我?”
罗望翻白眼:“我怕你吃完卤肉饭变成大胖猪!”
郁苗苗洗澡很快,不一会儿水声就停了,她裹着浴巾走出来。
罗望捂眼睛:“请照顾单身姬佬的心情。”
郁苗苗拐回去换浴袍,扎紧带子说:“好了,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