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可惜的是,他们只是帮着摘了篮果子,也并非公认的耿家哪位姑娘的对象,自知话语分量可忽略不计,明智的保持着态度。
“诶!哪儿的话!你对月儿这般上心,咱老耿家开心还来不及,咋就算客气了呢?来来来,都别说了,都一块儿来!”
耿大娘热烈招呼了几个后生,一手帮着秋芳扶了秋月,径自朝前走了。被她攥住胳膊扶着走的耿秋月,脸上微微染了红,欲要出声反驳自家爹娘总是将她与死人袁少安凑到一起的做派,话到嘴边略一迟疑,决定作罢。
这下,袁少安更是无语。半推半就跟上去,走在侧边,偏偏脑袋瞟眼去看被左右伺候着的耿秋月,以眼神询问:
喂喂耿胖妞,你家爹娘莫不是真把我当成未来女婿了吧?
收到少安的暗号,不说默契,那眼中明摆着的意思,耿秋月瞬间领悟,随即也回了一记无奈白眼,道:
哦呵呵呵,娘娘腔你是时候该自我反省一下,为啥会被他们盯上,把你当成未来女婿了……
只剩下几步路了,很快回到耿家,门口处张顺德扶着耿秋梅向这头张望,见他们回来,面上的焦急褪下,稍稍放心下来,
“秋月秋堂,你俩咋样?都吓坏爹娘了!”
长姐既是长姐,自该拿出些派头来,即便眼下她身子虚弱,语气不强不烈,张口说自己弟妹两句的力气,还是有的。
“姐,我俩没事儿!你快回屋躺着,出来吹着风了咋办?”
大人们都说,小产也是要坐月子的,既是月子中,自然不能随意下地乱跑,若是吹风着凉啥的将来定是麻烦。
“好啦秋梅,咱回屋去吧,弟弟妹妹不都没事儿么?你别担心了,要着紧自己的身体。”
张顺德温声细语,脸色异常认真,- xing -子绵软的他,其他方面不令人满意,哄起媳妇儿来,很是叫人觉得有两下子,那专注耐心的神情一看便知,是个会心疼人的,也真是将他媳妇儿放在心上的。
也正因如此,才抵消了许多岳父岳母对他的不待见。
两名伤者虽是轻伤,还是要回房歇息,换身衣裳啥的。耿老大望望满院子的人,尤其他的几个儿女,一个一个伤着病着,不免心间郁猝,一句话遣了他们回屋,眼不见为净。
唉!也不知近日老耿家是否得罪了哪路神仙,咋他家孩子们就那般让人- cao -心呢!
“来来来,几位小哥进来坐,你们大娘去烧饭了,一会儿爷儿几个好好碰两盅!咱凤凰村的后生最是好样儿的!”
“耿大叔瞧您说的!啥后生不后生的,咱们一村子人,往后不还得仰仗着您!”
人一少,袁少安摒去尴尬,发挥她的交道应酬才能,带头吹起了耿家家主,这位过两日便成为他们一村之长的长辈。
其余两个当了背景板许久的后生,这才笨拙的应和袁少安,拍马屁奉承起来。
“是啊是啊耿大叔,从前就是您罩着咱们村里人,往后更加要- cao -心了嘿嘿嘿……”
几人正说着,那扶了秋梅回房的张顺德出来,给他们一人倒了杯水,啥话没说垂着头又出去了。少安毕竟是女子,心思敏感通透,水喝了一口,又说了两句话,便起身推说去茅厕,出了大厅直往院子东边角落走去。
“嘿!张大哥,好些日子不见,最近咋样?”
张顺德本就为人勤劳,这段时日没了住处陪着秋梅住在娘家,寄人篱下,总难免自惭,当个使唤丫鬟般给客人端茶送水已是不计较心情,更不提旁的。除了自己媳妇儿,袁少安是头一个前来关心他日子过得如何的,当下鼻头一酸,停下举斧的动作,朝关心他的人咧嘴一笑,
“好着咧!谢谢袁小弟关心!”
少安也是笑:“好就好,我看秋梅姐脸色不错,肯定身子养得不错吧,你可真是个好相公!”
对方被夸,更是开怀爽朗:“嘿嘿,是你送的补药,都是你的功劳!”
“甭客气!今后还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说!”
既然两人都是磊落豪爽之人,便容易交心。袁少安热心肠,张顺德难得找着个能说话谈心的男人,没多犹豫便卸下脸皮,开口,
“唉!袁老弟你真是个好人!哥哥这儿确实有件烦心事。”
“你说!”
“我想等过了秋收,就找个活儿谋生。你也晓得,我那房子塌了,没地儿住,总不能一直住在老丈人家,我就是自己脸皮厚,出门也给老耿家丢人!等我努力挣到钱了,就起房子。”
少安扬眉点头表示理解:“你想干啥谋生?”
对方丢了斧子,凑上来细细问道:“听说杀猪卖肉挺好干的,虽然辛苦,但是来钱快,你是养猪的,你给说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嘶……是这么回事儿,别的地儿不晓得,咱们县里挺多屠户的,杀猪不挣钱干嘛都去杀猪你说是不?不过张大哥,杀猪卖肉是真的很辛苦,你确定要去干这行?”
少安细细为面前这烦恼之人盘算着,样子很是热心周到。她其实很想说,养猪的比杀猪的挣钱多也轻松多。
算了,这话就不说了,如今的张顺德没有那个能力去养猪。
于是,她就说了另一句:“张大哥你真要去当屠户?可是貌似……你小姨子挺瞧不起杀猪的诶……”
“谁说我瞧不起杀猪的?”
噔!
两人具是一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娇骂,吓得浑身一抖,狠狠抽一抽嘴角,转身抬眼望去,入目是一张咬牙瞪眼,不悦不爽的娇容。
“……”
二人就在这院子东边角落热火朝天聊了起来,却是未有一人注意到,东边,东厢房,是耿家二小姐的闺房,他们,就在人家窗口下……
“耿秋月!你还真是- yin -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