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李屹泉手下的一名参谋,他的名字早已被文月影忘到脑后,只能隐约记得他姓赵,这人似乎有些不能为人道的特殊爱好,风月场名声也并不很好,常有几桩欺男霸女的传闻。曾经他对文月影一度可以说是狂恋,文月影一开始还肯做一做敷衍的姿态,后来被他骚扰的不堪,简直连多与他说一句话的耐心也没。正好又认识了李屹泉,便顺势接受了对方的殷勤,后来又装作不经意的在李屹泉面前挑拨了几句,直接导致那位赵参谋失去了在城市中花天酒地的优待,被打发去了某个遥远而破落的县城。
赵参谋知道李屹泉的死讯后,马不停蹄的赶回上海,进了城就带着一小队士兵冲进警察局,正巧蔡局长出门不在,他便得以长驱直入,一群小兵连拉带扯把文月影弄进了刑讯室,把她往那硬木椅子上一摁,用铐子把她两只手臂都锁在了椅背后。
赵参谋坐在一把软椅上遥遥的看着这一切,文月影停止了挣扎,抬起眼很冷漠的回望他。这人当年尽管其貌不扬,也没这样瘦骨嶙峋过,大概是在县城吃了苦吧,文月影心里暗自琢磨着,她平心而论,也承认对方完全有理由找她的麻烦,自己当时的确是下了狠心。
“文小姐,午安啊。”赵参谋轻咳了一声,随即很和善的开了腔:“咱们真是好久不见了,我可是很想跟你好好叙叙旧的。”
“是吗?”文月影挑起一边的眉毛,她心里依然是慌,可又知道自己这时候无论如何不能露怯,于是强装着恢复了镇定:“看来乡下的风景果真是很好,把赵参谋养成了一副多愁善感的- xing -子,可惜我跟你却是无话可说,不如你早点带着这几位弟兄打道回府,也省的一会儿什么人回来了撞见,大家脸上都难堪。”
赵参谋被戳了痛处,目光陡然尖锐起来:“好,既然文小姐这样替我着想,我也有话直说,我这次来不为别的,我的上峰在文小姐家中遇害,我总要讨个说法的。”
“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李屹泉是被人有意刺杀,我事先毫不知情。”文月影从善如流的答道,这个问题她几天里回答了数十遍,熟练到她自己有时候都要信以为真了。
“可他身上的刀伤又是怎么回事?”赵参谋又问。
“那人逃跑时又刺了他一刀,或许是怕他不死吧,”文月影说着又装作很疑惑的摇了摇头:“但我也记不清楚了,当时枪响之后我就慌了神,等到平静下来那人早就跑掉了。”
赵参谋轻轻的鼓了鼓掌:“文小姐这段说辞跟警局卷宗上的口供完全一致,看来是早有准备嘛。”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我只是说出事实,事实就是如此,自然不会有两个版本。”
“你知道吗?”赵参谋很甜蜜的微笑起来:“每个人都觉得你与这事毫无关联,大家都认为一个交际花而已,哪里有胆子会谋害自己的主顾呢?”
“可我却不这么觉得,”他做了个手势,房间角落的火炉旁便有人拿出一块烧的通红的烙铁:“我觉得你不仅仅是早有准备,而且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货色。”
文月影终于掩盖不住的恐惧起来,她在椅子上不安的扭动着身子,额头也渐渐渗出了汗水。
赵参谋将她挣扎的模样尽收眼里,笑的更开心了:“那么文小姐,我再问一次,李屹泉的死,究竟是不是你勾结他人精心谋划的结果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定要练成在实验室见缝插针写更新的技能【】
第17章 chapter16
铁钳第一次落下,是烫在文月影光洁的小腿上,她受到了如此赤/裸的威胁,惊惧之下强撑着最后一点镇定对赵参谋作出一番有理有据的长篇大论,通篇总结起来也不过四个字:不干我事。
赵参谋二郎腿翘的高高的,正低着头专心修整自己的指甲,文月影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他却听也不听,等到她说完了,才悠悠的放下手上的指甲锉,漫不经心的招来一位勤务兵:“诶,你跟我讲讲,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啊?”
那小兵擅长察言观色,很清楚他的心思,便嬉皮笑脸道:“报告长官,我倒是听仔细了,依旧是想为自己开罪而已,满口的谎话,不听也罢。”
赵参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很惋惜的开口说:“既然文小姐不愿意实话实说,那就很遗憾了。”说着轻轻的一挥手,那冒着火星的烙铁就贴上了她的皮。
文月影身子当下电打似得一挺,发出了一声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惨叫,她一瞬间疼得思想都已经模糊了,只是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两旁的铁链却把她狠狠地拽回了现实。
她努力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赵参谋,对方嘴唇一开一合的说着什么,可她依然沉浸在剧痛的余韵中,什么都听不真切。
赵参谋见状,又很“好心”的重复了一遍:“怎么样,这一下子有没有让你的头脑清醒一些,学会说说实话呢?”
文月影的视线短暂的聚焦在他身上,很快又垂落下去,她已经失去了打量对方的力气,只是唇齿间磨牙般的挤出几个字:“杀人的不是我,我不知道。”
赵参谋又是一挥手,这次她挨了两下,一次是大腿,一次是肚子,衣物在烙铁的灼烧下破出了一个个小口子,露出里面黑红交织的皮肉。
烙铁刚刚触碰到她的身体时,文月影原本还抽搐着发出凄厉的声响,到后来索- xing -喊叫的气力也没,头往边上一歪,闭上眼睛就这么不动了。
我为什么要受这份的苦呢?她在朦胧中自言自语,这辈子也没这么疼过,哪怕曾经在文府遭受大夫人打骂的时候,跟这样的酷刑比起来,都变得好像慈母的关怀了。
她的头发在之前的挣扎中散开了大半,如今都被汗水打- shi -,成绺的贴在脸上,显出格外的柔弱与顺从。她以往在人前总是强势而高贵的模样,那份高贵仿佛扎根在她的骨头里,无论旁人是为了她一掷千金,还是恶语相向,都不会使这份距离变得更近或是更遥远一些。
赵参谋情不自禁的起身向前,伸手去触碰她的脸颊,那本来洁白到冰冷的肌肤,摸起来却是滚烫的。他觉得自己时至今日,才是第一次攻破了她的防线,李屹泉不曾做到的事情,他做到了,这令他的心里突然饱含温情,很仓促的微笑了一下,他俯下身子把嘴唇凑近了她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