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那样可爱、时不时还喜欢闹闹小脾气的她, 事到如今却是成了这个样子。这使得杭馥不禁想到,先前发现这毒是需要红丝草来以毒攻毒的时候, 南琴前辈就直接说了没得救。这很明显就表明了她最开始是不想趟这趟浑水的, 可……
“你一定要救他们?”
“竭尽所能。”
一定就是这个原因了, 南琴前辈一定是因为自己说了这样的话,才出手相助的。现在想起来,杭馥才知道为什么她让自己去准备水的时候是那样一副复杂的表情了——而这几个青壶峰的前辈方才也说了,若是她们今天没及时赶到,南琴前辈就会有危险。
说实话, 当南琴将手从水缸里拿出来的时候,杭馥看着那从伤口处不断涌出的血液,心里也是有些发憷的。不知为何,从小就注定要上战场的她们从来没有缺少过这种面对鲜血的训练,只是看到南琴的手被鲜血染红了之后,杭馥心里除了害怕就没有其他感觉了。那种害怕,不是会让人退却的害怕,而是出于对她的担心,害怕南琴会出什么事。
南琴前辈,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你叫她南琴……前辈?”花临秋这次重点抓得很准,立刻就注意到了杭馥对南琴的称呼,觉得这杭馥还真是耿直得有点意思——南琴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了,对她竟然还是“前辈”这样的称呼。
按照杭馥的- xing -子来看,这一声“前辈”也不可能是像自己和小徒弟那样的类似爱称的东西,花临秋无语的同时,只能对南琴表示无限的同情。都是自己把杭馥写得太过耿直,几乎是吩咐什么做什么,又重礼数……看来南琴只能自求多福了。
花临秋并不知道先前二人早就以名字互相称呼过了,只是正巧在早上的时候,杭馥见到南琴出现在卫琼的房里、甚至床上,这才赌气又喊了前辈。这醋吃得,连杭馥自己都不知道,更别说完全不知情的花临秋了。
关于南琴的情况,花临秋也没有对杭馥隐瞒,也并不想隐瞒。南琴变成这样这是为了杭馥而做的付出,应该要让杭馥知道,否则这个榆木脑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窍。作为两个人共同的亲妈,花临秋表示杭馥这孩子真是愁死人了——她完全忘了自己先前是多么不开窍了,那愁人的程度也没比杭馥好上多少。
都说作者笔下的人物,总有一些人是有作者本身特质的,现在看来,至少放在花临秋和杭馥身上对比,是没有错的。
杭馥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点点头:“南琴前辈是我师祖的救命恩人,我师尊称她为前辈,我自然也是要称为前辈的。”
对了,是还有辈分这么一说的。
花临秋心下了然,在这个辈分比天大的正道修仙界里,杭馥是没错的,在这一点上自己或许才是异类。虽然在花临秋看来,不是同门的根本不需要太过计较这些事,不过她也没少用自己的辈分去压人就是了。
这样看来,花临秋并没有资格说杭馥。
坐在床边的枫涟与花临秋对视,嘴朝南琴的方向努了努,意在问花临秋现在该怎么办。花临秋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原文里当时是没有这个桥段的,所以花临秋自然没有想过要怎么应对这个问题,不过至少给南琴解毒这一点显然是行不通的。不说这些毒素虽然现在对她有害,可等她恢复健康之后这些都是她的灵力来源,而且现在若是解了怕是会更加虚弱。就说这三百年来已经有无数的毒混合成了这样的毒素,别说花临秋了,让南琴自己怕是都解不开的。
这种情况下,应该只有南琴自己知道怎么救自己了。
……
待到一直昏迷的南琴悠悠转醒,已经是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了,只知道这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好久。一直在现场帮忙的陆在早在傍晚的时候就回来了,告知众人城中的百姓喝了水已经没事了,剩下的就是靠一些药汤来清除体内余毒、好好调养就行了。
自陆在回来之后,坐在杭馥边上的椅子上,目光一直没从她身上移开。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搭话。虽然杭馥很有可能就是老五的转世,可毕竟她不是佛修,转世之后根本不可能在开始修炼之后恢复前世的记忆,二人连认识都算不上,更别说想要聊点什么了。而且陆在看杭馥虽然坐在桌旁,却一直看着不远处昏迷在床上的南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自己,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有些事等一切平静下来再说。
除了陆在,连杭馥的十师妹卫琼也跟了过来,顺便带上了杭馥的宠物雀翼兔。一方面是看看南琴怎么样,另一方面是来陪杭馥的。雀翼兔怎么说也是灵宠的一种,看平时一直抱着自己的南琴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也乖乖地跳到她的身边,挨着她趴了下来。
“南琴?”
最先发现南琴睁开眼的人是花临秋,欣喜地轻声叫着南琴的名字。
南琴虚弱地偏过头,见花临秋和枫涟在自己身边,而杭馥却坐在两米开外的桌旁,身边还有陆在,顿时觉得心气不顺,不由自主地咳了几声。
这时,一个还带着些稚嫩的少女声音出现在了南琴的耳边:“前辈你没事吧?”
只见卫琼顿在床边,用下巴抵着床沿,轻轻地摇晃着小脑袋,脸上满是担心,手里还一边抚摸着已经抬起了头看着南琴的雀翼兔。身为大师姐的杭馥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十师妹卫琼的年龄自然就更小了。
才十几岁的卫琼身高还没完全长好,实际上暂时也比南琴高不到哪儿去,蹲在床边刚刚好。再加上她还是带着些婴儿肥的脸,看起来倒是比平时穿轻甲的时候可爱得多。
南琴倒是没想到这小丫头也会跟来,毕竟自己今早才把她吓得从床上滚了下去。反而与她相比,杭馥的态度算是很冷淡了。也不知道她变成这样到底是为了谁,竟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在那儿坐着,真是没良心!
实际上杭馥的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见南琴醒了也只是抿嘴阻止自己贸贸然上前去查看情况。
这一整天她虽然只是坐在桌旁一动不动地等南琴醒来,可确实是担心了这么久,直到听到花临秋喊南琴的声音,才稍稍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杭馥是有些话想问问南琴,比如为何明明知道自己会有危险却要做到这种程度,比如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