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涟无所谓地一挑眉:“我什么可能不相信你的?我不信谁都不可能不信你。不过吃醋和不相信是两个概念, 我只是单纯不喜欢对你有企图的人靠近你……你看玲珑靠近你的时候我说什么了吗?还不是任她去。难不成你还希望不管你接近谁,我都无动于衷么?”
“当了师尊的人是不一样了, 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花临秋笑笑。知道现在的枫涟自从收了枫竹韵为徒之后总是喜欢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也不与她多计较。轻轻推开她, 将自己与她的衣服拉拉平整。看来时间也快到了,她可不愿意喜服皱巴巴地出现在宾客面前。
枫涟也帮花临秋整理好凤冠, 随后将她拉近, 想在她嘴唇上亲亲,却被挡开了。
“差不多得了,别黏黏呼呼的, 今天这可是大事。”
花临秋刚说完,枫竹韵就跑了进来, 说是弟子来传话, 说吉时要到了让她们早点过去准备。
“走吧。”
真正到时候了, 枫涟便收起了那副开玩笑的样子,微微弯曲膝盖下蹲,牵起花临秋的手后站直,直视对方的眼睛里满是认真:“师尊,我们走吧!拜堂之后, 你我就是正式夫妻了。”
“是妻妻。”花临秋纠正她。
“好,是妻妻,你说了算。”
枫竹韵小小的个子跟在二人的身后,平视的话只能看到二人穿着正红色喜服的后背,抬眼就能看到二人头上沉甸甸凤冠。这喜庆的颜色染红了她的脸也染红了她的眼,让枫竹韵一瞬间有种很幸福的感觉。
说实话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一直无父无母,将自己救回来又十分疼爱自己的师尊早已在心中成为了父母一般的存在。只是师尊这个- xing -子,比起母亲来的说或许更像父亲的角色,爱有余而体贴不足。可比起她心目中父亲的形象,又没有那么伟岸,或许是因为毕竟是女人的缘故,还是温柔的一面多一些。唯一的缺憾就是师尊总是在感觉无聊的时候挑衅一下自己,可以说是十分幼稚了。
而师娘不愧是师娘——在枫竹韵看来,花临秋是个很温柔的人。她会喜欢抱抱亲亲自己,看自己的眼神经常都能柔出水来。虽然枫涟总是吐槽这是因为花临秋喜欢软萌的小孩子,可枫竹韵还是很满足,至少没有其他小孩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真好,这样就有两个人疼自己了。
枫竹韵抬手抓了抓自己的眉毛——大概在失去父母的孩子里面,自己应该是算十分幸运的那种人吧?
……
婚礼的场地是当年青壶峰峰主为五师伯殉情的地方,五师伯也是在这个地方自杀的,所以比起更加宏伟壮丽有仪式感的登仙台来说,这里或许是最好的选择。虽然已知五师伯转世成了杭馥,或许师祖也已经转世,枫涟和花临秋还是想通过这个方式告诉她们,她们当年没做到的事,现在有人做到了。
花临秋知道,原主花临秋心中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虽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是否还存在,花临秋也觉得自己该给她一个交代,所以也执意选择了这个地方。
至于陆在,对她们俩的选择是支持的。
周围满是宾客,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祝福的笑容,而主位上坐的是宗主骆承安和陆在。
骆承安早已没资格反对这件事,并且枫涟实力大增之后回来,他已经没有了反对的意思。毕竟他原来担心的主要就是花临秋、青壶峰、甚至镜月宗的面子问题。现在外人都发自内心地祝福她们,他也就没有理由再反对了。
当枫涟牵着自己的手走到宾客面前的时候,花临秋全程脑袋是懵的。如果说刚开始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话,现在所有人在她的眼前就像幻灯片似的,每向前走一步就划过一张脸。师兄师姐们、朋友们、宾客们、弟子们,周围的声音似乎都被屏蔽了一般,花临秋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能听到的唯独是枫涟的声音。
她只记得自己一路被枫涟牵着,对周围点头,然后上前,在某个弟子的主持之下,拜了天地还拜了两位青壶峰出身的师兄。
修仙界的婚礼没那么繁琐——或者说一切以强者为尊。拜完天地枫涟就带着花临秋撤了,所有的宾客和酒席已经成了镜月宗的事情,与二人无关了。
待回到青壶峰的时候,枫涟的嘴角全程一直上扬着。迅速地帮花临秋脱掉了沉重的凤冠,好让她的脖子舒服点。
“怎么?一直神游天外的样子?”枫涟的手环绕着花临秋的脖子,在她身后轻轻地揉捏着她的脖颈让她放松,笑得一脸温柔。
花临秋这才慢慢回过神来,抬头望着枫涟,半晌,才吐出一句话。
“我们这样就成亲了,经历了这么多仿佛就像一场梦似的,感觉有点不真实。”
枫涟对自己这个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师尊有点无奈,俯身在她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该回神了,我的夫人。”
听到的几个字,花临秋的笑容里带上了些许娇羞:“好的,夫人。”
……
灯光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夜灯与电脑屏幕发出的光相互辉映,一个用藏青色布带将头发随意束起的女子正坐直了腰板,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游走着。
时不时停下来喝一口水,手里的动作再次恢复了敲击的状态。
墙上挂钟的短针已经缓缓向“三”移动,女子眼中露出了一丝疲惫,却不肯停下动作。
终于,在短针正好走到“三”的位置的时候,女子在键盘上敲下了最后一个句号。
复制,粘贴,放入存稿箱。
设定发表时间,确定。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女子终于是关了电脑,再也忍不住侵袭而来的疲惫,没走几步就正面朝下倒在了自己的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若是此时光线良好,就能看到女子眼下一片乌青,面上却带着如释重负的微笑。
……
第二天女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她依然是保持着昨晚倒下去的姿势趴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