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暮脸一红,只觉得这话直接提出了反而更让他不好开口。
花九戚这会儿竟然c-h-a了句话:“对啊,早就该叫了。都成亲那么久了还不习惯吗?”
时暮这下脸更红了,才发现原来一桌子人都听到了他和花容说话。
这回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表情是如出一辙的戏谑,像是时暮不叫大家就不继续吃了一样。
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时暮被八双眼睛一同无声地逼迫,只能开了口,声音不大:“父亲。”
第一句话出口了,接下来就好说了。时暮声音提高了些,语气万分无奈:“父亲啊……就别再盯着我不放了,吃饺子罢。”
花九戚喜滋滋地,连声说好。
一桌人这才放过时暮。
时暮松了口气,手在桌子底下捏了一把花容,跟他咬耳朵:“都是你!怎么突然提起这回事!”
花容说:“我也是猛然想起……”
花容的手盖在时暮手上,笑着说说:“时暮……你的手还要留在我大腿上吗?”
时暮的手下意识一颤,但是他看了花容脸上的笑意,反而不想收回手去。
时暮浅浅一笑,手一点一点在花容腿上滑动。他自然知道什么样的动作对花容来说最为撩拨,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满是色气。
时暮明显感受到花容腿上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脸上的笑意也撑不住了,只有眸色渐渐加深加深。
时暮看着他的反应,也露出于花容方才脸上如出一辙的笑意。
然后时暮不由分说就掐了花容的大腿一把,施施然收回了手。
“你乐得让我手放在那里,我就是留一会儿又何防?”
花容失笑:“又在使坏了。”他摇摇头,不咸不淡地说,“之后就算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时暮轻哼一声:“我才不会轻易求饶呢!”
“这可由不得你了。”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那就见仁见智了。至于真相为何,也就只有他们二人会知道。
不过这还得今夜才能见分晓。
花容和时暮说话这一会儿,饺子里就又出现了三枚铜钱,依次由姜、华、和醉妆得到。
这三个人正巧坐在十步左右,十步就眼看着铜钱在距离她咫尺之遥的位置落入别人碗中,心里的暗恨简直要化作实体从她体内冲出。
姜和醉妆大抵是可怜十步,没有当即说出到底要提什么要求,华却是捏着那枚铜板,挑眉说:“我希望,十步拿不到剩下那枚铜钱。”
十步当即就一拍桌子:“你说什么?”
华表情依旧霸道,像是这话一出口就是既定的事实一般。
十步现在完全见不得半点“诅咒”,赶紧说:“不可能的!你这是恶意报复,不可能实现的!再说,我们要提的是要求,可不是天方夜谭一样的愿望!天道会看到的,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小老虎!”
华没有同她争论,只是耸耸肩。
——算是他“报复”十步又怎样?这彩头不还是十步提出来的,强行拉了他入伙,可要做好觉悟呢。
不论如何,只看结果便是。
十步表面上十分坚定,可那只是色厉内荏。话音刚落,她就赶紧在心里忏悔了方才对华下手太重,然后十步就开始加快吃饺子的速度,定要靠数量取胜,打破华y-in险的诅咒!
下一刻,如魔咒一般的声音就在十步的耳边响起——
“有了,最后一个看来是我的了。”
这回是时暮。
十步一时收不住力道,两支筷子齐齐断在她掌心。
“天道不公啊!”
顺应天道而生的山精自诞生以来第一次发出这样的呼喊。
不可谓不是凄神寒骨,可在座众人无不觉得好笑。
“哪有什么天道不公?”同样身为发起人却没有得到铜钱的梧桐对十步丝毫没有同病相怜的感情。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时暮抛着手里的铜板,表情相当得意,“叫天作孽,犹可违……”
花容在时暮的示意之下无奈加上后半句:“自作孽,不可活。”
时暮点头:“恐怕是你方才想到的要求就连天道都看不下去罢。 ”
自知极有可能被得到铜钱的十步折腾的华无比赞同。
十步无话可说,算是默认了。
——虽然她心里极力认为那不过是小小不言的恶作剧罢了。
只许华化形后给她那么大一个“惊喜”——理她理想的太过遥远的外貌——就不许她反过来折腾折腾这家伙吗?
这么看来,天道自然是分外公平的——成功从老妖精的手下保护住了刚刚化形的“小可怜”。
就结果而言,这样的局面还是喜人的。
时暮的好运气花容早就见识过了。而他父亲……本来运气就不好,这回可能也能被算入“自作孽”的一群了。
时暮也难得体谅了看透天道险恶而“伤心欲绝”的十步一回,笑笑说:“我这彩头也暂且压后罢。”
十步并不对时暮看似体贴实则落井下石的行为感到感激。她深吸一口气:“不过是个铜钱罢了,无聊!”
她虽然极力佯装平淡,但任谁都能听出那满满“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但意味。
假装没听到大家的笑声,十步离开桌子,跑到那张九九消寒图旁边,施了个法术让宣纸飘在空中,姿态翩然地执笔,说:“我吃饱了,先不陪你们玩了。”
十步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能力方面绝对是和梧桐不相上下的,区区一朵九瓣素梅自然难不倒她。她下笔轻灵,飘逸的素梅落在纸上,更比梧桐所画那一朵多了几丝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