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暮说:“你也不是罗忠寒,又怎知他所得不是他所求。”
罗非鱼也不是想不通这个道理,就说:“也是。”
便不再谈论伤心事了。
此话揭过,罗非鱼又问起时暮名字的含义,时暮便如是说了那句诗。
罗非鱼想了想说:“挺好。”然后又问起花容。
花容本来就是安静陪着时暮,他在外人面前向来沉默寡言,没有参与时暮跟罗非鱼谈话的意思,却没想到这二人闲聊竟然也能扯到自己身上来。
花容还没说话,时暮便先一步笑着说:“还能有什么含义,自然是花容月貌呗。”
若花容是个姑娘,罗非鱼说不定就信了,可罗非鱼看着花容这棱角分明的俊颜,连看在和时暮的情分上意思意思相信一下都做不到。
罗非鱼怀疑的目光投向时暮,满眼都是“你骗我”,时暮便笑眯眯看向花容。
花容对时暮说:“你喜欢便好。”
意思是承认了“花容月貌”这说辞。
罗非鱼不用脑子都知道这二人准是诓他,但是看着他们的互动,他忽然一点都不想问下去了。
花容月貌……就花容月貌罢。
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罢。
——反正跟本殿下又没有关系!
时暮完全不理会罗非鱼,只管对花容笑,无比满意花容的回应。
花容悄悄捏捏他的手,意思是说他就知道耍坏。
时暮反以为荣。
他倒也知道花容名字的本意,不过是喜爱惯常调侃他罢了,花容也早就习惯了这点小情趣。
容,盛也。
乃心胸宽广包容之意。
不过花容显然没有成为这样的人。
至少,有时暮在面前,他就完全不“包容”罗非鱼呢。
言归正传。
这罗非鱼除了去花府,还喜欢在街市上乱逛,估计这一桌文人就是听闻了二皇子今日会到茶楼这一消息,才放弃了喝酒,纷纷聚集到了这条街上最大的茶楼里。
罗非鱼样貌颇有些邪肆,像个混子一样,却又比普通的纨绔子多一些风度贵气,极富特点。这一点早就在京中的有心人里传遍了,个个都对他的样貌烂熟于心。
这群文人一看到罗非鱼的身影真的出现,便迫不及待开始现弄,等着得了二皇子青眼,然后即可一飞冲天
谁知罗非鱼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就径直走到了栏边的桌前。
这群文人无不扼腕,暗叹千算万算却选错了位子。
然而他们一群“不慕名利”的“清高”文人又不能跟着二殿下跑,只能悄悄放大了作诗的声音。
且说罗非鱼。
他倒是毫不见外,自己又搬了张椅子挤到桌前。梧桐见状笑了笑,又掀起一个瓷杯给他倒了茶。
罗非鱼道了声谢,一口便喝光了,一举一动完全没有皇家的稳重。
时暮他们早就习惯了罗非鱼这不同场合的不同作态,丝毫不觉意外。
罗非鱼喝了这杯茶,又招手叫了小二,驾轻就熟地点了□□样菜,看起来他倒是常来这茶楼。
罗非鱼点完了菜才仔细看桌上人,大都是熟人了,倒是有个不认识的小孩儿。
罗非鱼便问起:“这是谁家的孩子,粉雕玉琢地怪可爱的。”
粉雕玉琢……
时暮和梧桐都差点喷笑出声——这个词儿真不像是能用来形容花容的。
倒是“粉雕玉琢”本人依旧面无表情,像是丝毫不在意别人如何形容他,也没有要回答罗非鱼的意思。
时暮本就没有瞒着这罗家人他们的不凡,现在就是冲着这句“粉雕玉琢”也要如实告诉罗非鱼。时暮言简意赅:“是花容。”
罗非鱼不是蠢笨之人,联想到时暮方才要笑不笑的表情,一下子就意识到此花容即彼花容。
罗非鱼识趣,没有细问花容是怎么变成这个模样的,反而看着小花容啧啧称奇,然后又问起时暮:“好玩吗?”
听这话就知道罗非鱼也是个会玩儿的主,一下子就想到各中情趣。
时暮点点头——能这么陪伴心上人,可不是新奇又有趣?
菜陆续上了,罗非鱼自己却没了吃的意思,说一声:“各位尽管吃,我请客。”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小花容,眼里满是兴味。
姜和梧桐方才只管玩乐,不像花容和时暮吃了不少东西,他们现在也不跟罗非鱼客气,闻言便动筷了。
这茶楼虽然以茶为主,但烹调的手艺还真不错呢。
姜和梧桐吃得心满意足。
罗非鱼仍只看着小花容。
时暮轻咳一声。
罗非鱼赶紧收敛了过度热情的视线,连声说:“我就是想问他几个问题。”
小花容略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这个不请自来的陌生男人。
罗非鱼见时暮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放大了胆子,凑到小花容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
时暮耳尖也跟着动了动。
是罗非鱼失算了,时暮耳聪目明,就是他声音再小些,离得这么近,时暮也完全听得到。
罗非鱼说完一句话就坐回原位,时暮就见小花容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耳根子还悄悄红了。
时暮颇为得意。
罗非鱼也看到了,惊奇地不得了——他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花容这么个人竟然也会害羞得耳朵红——虽然现在眼前这个跟原来那个又不太一样。
但罗非鱼似乎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没惊讶多久,就又悄声问了小花容一句话,小花容这次却不回答了,无论罗非鱼怎么问他,他都没有再理罗非鱼。
时暮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表情深沉的小花容。
罗非鱼算是泄了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