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不是说过, 让你少跟苏以南有过多交往吗?”
崔媛背着灯光, 坐在沙发上, 整个人被- yin -影笼罩, - yin -沉的脸与昏暗的灯光相得益彰。
苏斐站在崔媛的面前,低垂着头, 面上表情寡淡,一直沉默不语。
崔媛见苏斐低垂着头, 跟自己来装哑巴, 心中大怒。
她伸出手狠狠的, 对着苏斐的肩膀殴打,打累了, 这才摆手。
她骂道:“你聋了, 还是哑了。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
“我之前跟你说过多少次,少跟苏以南走的那么近?”
面对崔媛的打骂, 苏斐没有反抗,也没有躲过她的拳头。
听到崔媛让她少跟苏以南来往的话, 她慢慢的抬起头, 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 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
听到苏斐的话,崔媛不由的一愣。
以往她教训苏斐的时候,苏斐要么一言不发,要么低头小声回她一句知道了。
从来没有忤逆过她, 今天她居然听到了,‘我不’。
这还是崔媛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苏斐说不。
想到刚刚苏斐抬眸看向她时,眼神的冰冷,不由的让她心里一颤。
崔媛顿时怒火中烧,想到她居然被苏斐的眼神吓到。
崔媛一时之间,心下又羞又怒,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花瓶,往苏斐身上砸去。
看着迎面而来的花瓶,苏斐眼睛眨都不带眨的。
直到感受到身上传来一阵疼痛,她紧闭了下双眼,很快就睁开了。
看向对面的崔媛,见她喘着粗气,脸颊通红,双眼直瞪着她。
苏以南听到一声‘砰’的巨大的声响,马上朝着声源处走去。
听到敲门声,崔媛看着地上杂乱的花瓶的碎片。
她一下慌乱了,上前将苏斐推开了碎片的聚集地。
苏以南打开门一看,只见崔媛和苏斐正相对站着,两人的不远处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碎片。
她远远的望去苏斐整个人,就像一只没有灵魂的傀儡在那站着。
而她对面的崔媛,面色红润,含笑着和她打招呼。
苏以南扫视了一下地上的碎片,眼神淡淡的看向崔媛。
崔媛脸上没有一丝丝异样,看向苏以南时,温柔的解释道:“刚刚一不小心,把花瓶打碎了。南南,有什么事吗?”
苏以南看着苏斐拖鞋上,几块碎片,淡淡的回道:“没有。我提醒你一句,实施家庭暴力是会负刑事责任的,前年我国可是正式的通过了《反家庭暴力法》。”
崔媛脸上一僵,讪笑一声,马上反驳道:“南南,你真是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对苏斐家暴?”
苏以南连忙摆手说道:“我可没说你对苏斐家暴,有些事,你自己心里明白。要是某人真的不要脸面的话,别怪我揭示出来。看到阿姨的不同的一面,我爸应该会感兴趣的吧!”
苏以南看到崔媛,脸色忽然大变,接着说道:“以后我要是在苏斐身上,再看到伤痕的话,可能会不自觉的往阿姨,你身上想哦!”
苏以南说完,拉着苏斐就往外走。
许是崔媛心虚,或是苏以南的恐吓真的触了她,她脸色苍白的看着两人离开。
再次把苏斐牵到自己的卧室,苏以南上下检查了一遍苏斐的身体。
这次苏斐没有一点点推拒,任由苏以南的动作,她全程一言未发。
苏以南给苏斐上完药后,这才有点忍不住的问她,“你身上的伤,都是刚刚那个女人打的?”
苏以南虽然是在问她,可是语气却是满满的肯定。
很久之后,苏以南看到眼前的人,轻轻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就这么一直忍着吗?连躲都不会躲吗?你爸知道她这样经常殴打你吗?”苏以南问道。
苏斐突然抬起头,看着苏以南,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回道:“躲吗?可是我要是躲的话,她会打的更凶的。”
苏斐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变得有点茫然,看向苏以南说道:“我从没有见过我爸,一次也没有。她说,我爸进了监狱,可是我不相信。”
苏以南起身上前抱住苏斐,怀里人瘦弱的几乎要搁到她生疼。
她轻轻的抚摸着苏斐的后背,柔声安慰。
从这天苏以南每天上学,放学都会和苏斐一起去。期间她不止一次问过苏斐,有没有交到新朋友,每一次都以苏斐的低头摇头结束。
自从上次崔媛被苏以南警告后,崔媛收手了一段时间。
崔媛碍于苏以南的胁迫,在家不敢明目张胆的殴打苏斐,看向苏斐的脸色却是一天比一天冷。
后来苏以南问过苏斐,崔媛是从什么开始开始打她的。
在苏斐的回忆中,苏以南方才知道了,早在崔媛和苏父还没有结婚之前,崔媛心情稍微不好,就拿苏斐出气。
上小班的时候,其他的小朋友常常会欺负她,说她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最初的时候,她还手了,把那个骂她是野孩子的人,狠狠的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紧接着她便被老师叫家长了,崔媛赶到学校,看到站在角落里苏斐,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狠狠的打了一顿。
苏斐忍着没哭,直到另一孩子的家长也赶来了。
苏斐此时不相信崔媛,她看着老师说,那孩子骂自己是野孩子。
然而苏斐这边还没说完,就被崔媛打断,说道:“是你- xing -子太过孤僻,没有跟同学好好相处吧!”
崔媛那时的语气,神情,一直被她刻在心间,就是后来她长大了,也会常常在梦里忆起。
那时候年幼的她,还不知道世俗的眼光会把人,变得怯弱。
后来,她明白了。
可是一直在- yin -暗孤冷中徘徊的她,只好把自己一个人包裹起来,独自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