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年岁大了,这种事便交给君舒去做了!”元幼祺拉着元君舒垫背拉得极为顺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啊嚏——”
远在襄阳郡王府的元君舒此刻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心里还纳闷,怎么好端端的打起喷嚏来。
“这种事……”墨池慢悠悠地重复着元幼祺的话,一双妙目则始终没有离开元幼祺的眼睛。
元幼祺被她盯着瞧,尤其被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中蕴含的深意凝得不自在地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他道:“阿蘅你都高中了,咱们是不是得好生庆祝一下?”
她试图拉着墨池起身来,脑袋里转着再去京城附近的哪里逛逛游游。这段时日以来,两个人几乎逛遍了京郊的所有风景名胜。元幼祺则越来越喜欢粘着墨池了。
墨池却不许她这般拉扯,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阿蘅想说什么?”元幼祺心虚地笑眯眯。
接着,她瞄了瞄扣着自己的一截皓腕,深觉好看又诱人的同时,也不敢再胡乱扯动。她怕自己手底下没分寸,伤了墨池。
墨池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深了些,徐徐道:“陛下说‘这种事’,意思是……‘这种事’以陛下之尊,已经不屑于做了吗?”
“诶?”元幼祺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她何时是这个意思了?
亲点自己的心爱之人高中,这是多风雅的事,简直可以传为千古佳话了。她怎会不屑于做呢?
“还是,陛下信重襄阳郡王信重到……连亲点女科三甲这种事,都可以托付给她去办了?”墨池不等元幼祺出言分辩,自顾又道。
元幼祺这一遭可不止呆愣眨眼了,一张嘴都诧得圆了起来——
怎么觉得事情在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墨池可不打算就此收手,犹笑吟吟道:“君舒啊……陛下与襄阳郡王果然亲近得很啊!”
元幼祺听她故意拉成了声音说“君舒”两个字,顿时头皮都要乍起来了。
“阿蘅,其实……”
元幼祺刚想分说,唇上一暖,多了一根葱指。
她下意识地双目聚敛,凝注于那根细白柔腻的属于墨池的食指上,直盯得快要成了一副斗鸡眼儿。
墨池见她这副模样,险些失笑。顿觉她无比可爱,极想马上把她搂到怀中,尽情地揉捏。
最终,这股子强烈的念头,被她压制下去,仍绷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不顾元幼祺想说什么,悠声道:“陛下现在有君舒,有韦臻,过去呢,有风柔,有谭绍儿,有武琳琅……嗯,有周乐诗……差点儿忘了,还有崇拜又敬仰陛下的关锦关姑娘。陛下的红颜知己这般多,将来,还有周、关两位,既与陛下缘分不浅,又有君臣际会的相得……”
元幼祺目瞪口呆地听着她如数家珍,就差扳着手指头挨个儿点将的架势,整个人都错愕了。
墨池要是不说,元幼祺还真没意识到,自己的红颜知己这么多……
呸呸呸!什么红颜知己!朕的红颜知己只有阿蘅一个人!
元幼祺在心里暗啐自己,脸上的表情也相由心生地极坚毅起来。
她这副堪称变脸的模样,更撩拨了墨池的一颗心,刺痒得厉害。
不过,墨池可是能绷得住的,又意味深长道:“以后,陛下是不是还会有更多的红颜知己啊?”
元幼祺这回是真扛不住了,讨好地抱了墨池的手在怀,摇着墨池的胳膊,腻着嗓子道:“好阿蘅,朕不闹了!”
“陛下说什么?”墨池故意挑眉问道,空出来的那只手掌已经忍不住抚上了元幼祺的耳畔、鬓角。
“阿蘅——”元幼祺抻长了嗓音,脑袋在墨池的手掌中蹭了蹭,配合着墨池的抚弄。
“殿试三甲是朕亲点的……朕不想让你觉得,朕对你有所偏私,”元幼祺说着,认真地对上墨池的眼睛,“朕确实心心念念盼着你能夺得魁首。但你的才学和见识摆在那里,殿试诸举子中,无人比得上你。阿蘅,你是实至名归。”
墨池心神震荡,痴痴地回望着元幼祺:“陛下的心,我怎会不懂得?只是……只是关心则乱罢了。”
元幼祺凝着她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朕明白。阿蘅担心朕会因为私心,而乱了大魏的规矩。”
“陛下已经做得很好了。”墨池浅笑温柔。
她重又禁不住摩挲着元幼祺的耳畔、鬓角,最终强自停在了元幼祺的脖颈边。在元幼祺看不到的地方,她攥了攥拳,再松开的时候,眼中现出平素的清明来。
两个人相处的日子越久,对于对方身体和情绪的细微变化,就越是感同身受。
墨池在摩挲着自己的头颈的时候,双眸中迸出的星星火花,元幼祺离得既近,看得更是极清楚。元幼祺自己的眼中,又何尝不是迸出了一串串的火星子,只要沾到,就能腾成熏天的烈焰?
深爱着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触手可及,随时可以拥到怀中,肆意厮磨。那股子与“欲.望”有关的波涛,只要稍稍纵容,就能够掀起惊涛骇浪,冲破堤岸,漫溢千里沃野。
那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张扬开来的绮念……
然而,越是这样的时候,元幼祺越是控制着自己,不许自己此刻对墨池做出那种事来——
她心里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坚持,便是,唯有她明媒正娶地让墨池成为自己的妻子,那种事情她才可以对墨池做。否则,她总是觉得委屈了墨池
元幼祺自问不是迂腐之人,但是,她爱墨池爱得太深,深得唯恐墨池受哪怕一点点委屈。
“阿蘅……”元幼祺倾身向墨池,双手揽过她的腰肢,将她环入自己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