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底金字牌匾,金星陆府,浑然大气。
我就站在这门前,寸步未动,夕阳暖暖的照在身上,金光映的我有些睁不开眼。门前也算是车水马龙的,墙里桃花如粉面红云,娇媚的很。门口守卫摇杆笔直,目不斜视。
这是她的家,金星陆府。
我离着大门口三百来米,就这么孤零零的站着,心里莫名的升起十分震撼与激动。
从晌午一直站到暮色西沉,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想去求见,可蓦地,心里竟然升起一股胆怯,见面,也不知说什么,不如这样就好。
她在这里,我只要看着她,便好。
脚步不能移,一步都不能,仿佛在这土地上生了根,举步维艰。
漫红的夕阳垂下手去,天边的红霞如那人的脸颊,罗扇遮起半面妆。
不知何时,从梦中醒来,感觉身后有人站立。
我心一紧,战战兢兢的回过头去。心仿佛一下子瘫软无力,如春风沐雨,秋千荡到天际。
笑靥如花,乔子红在乌黑的发间绽放。
那个人也在看着我,眉目间看不出任何被唐突之意,只是柔和的笑,仿佛,这一切她已料到,或者,原本就该如此。
她没说话,只是如一株杨柳般站在那里。
我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才慌张的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傻。厚脸皮的笑笑,随手一指说,那什么,屋檐上的雕刻真精细啊,我都看得入神了。
她并没有顺着我指点的方向看去,只是盯着我,轻轻的抿抿嘴,嗯了一声。
我有点尴尬,忙换了话题,你们家院子挺大的啊,不过仆人倒是不多,我在这站一下午了,就没见着几个出门的。
“恩。”
这话说出口我就郁闷了,这不是问的傻问题么,我站在正门口,正门本来就是给主子走的,见着谁家仆从由这个门走了。我说了傻问题你也嗯,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嗯。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停不住说道:“你说这时间过得真快,马上就晚上了。”
她依旧回答的一个单字,脸上也是一副宠辱不惊的神色,这让我心里可是没了底。
这人怎么说什么都嗯,忽然起了捉弄她的意思。
“不过——我肚子还饿着呢,你的请我吃饭。我站在这里看你们家的墙都累坏了。”
彻雪一扬眉,好。
我愣住了,怎么答应的这么爽气。我就是随口问问——
念一转,“那就走吧。”我忙不迭的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可她纹丝不动,我转身不解的看向她。
这里,她说。
葱白的玉手指着红漆大门,她勾起嘴角,笑意融融。
我错愕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那门,意思是,让我上她们家吃去?
天哪————————
我眼睛睁得老大,有点不可思议的指着说道:“那那那那那那那那里!!!??”
看,都有点结巴了。
她点点头,和悦的笑着。
不知哪来的勇气,行!我憋了半天,一口气吼了出来。
她将手我手心里抽出来,在前面引路,我就像在云里梦中,跟在她身后。
淡淡的花香传来,不知怎的了,脸上有点火辣辣的热。
这一路走来我竟然紧张的忘了记路,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师傅当年教导我的时候也说过,去任何陌生的地方都要在心中暗暗的将路线记下来,也好给自己留个出路,可我这次——
待我反应过来时,已经穿过不知道几个院子了。
她的浅紫色的纱衣随着步伐的迈动柔顺的飘着,我目光锁在她脖颈间,幼嫩白皙,完美的弧线,美好的言语难以形容,让人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
我老老实实的抑制住了这种冲动,低着头,再不去看。
行不多久便到了一个院子,看着她脚步放慢,我也抬起头,落雪院。
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彻雪彻雪…
“这是你出生的院子?”没来由的我就开口问道。
她停步,似是一愣。
转回身看向我,点点头。
她的坦诚让我倒是让我有点猝不及防。
这院子名起的…
“这本是我娘亲的居所…”话说了一半就没继续下去,给我一个安心的笑容,就站在那里,望着那几个字。
虽然我对字画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可这字迹看上去确实委婉柔约,像是女子手笔。
她摇摇头,冲我一笑,走进院子。
我也只好闭嘴不说话,打量着四周,哟呵,这院子还挺大,屋子都有十几间呢。
此处比起他处来显得更幽静雅致些,几丛幽竹门前倚,一树夭桃牖外横。
两个俊俏的小丫头迎了上来,“主子,您回来啦。”
彻雪默默点头,“今天有客人。”
咦,两个人好奇的看着我,跟见着奇怪人似的。
我挠挠头,冲她们嘿嘿一笑,打着招呼。
“我叫秦弦歌,来蹭饭的。”
俩人一愣,随即也掩着嘴角嗤嗤的笑起来。
我看着彻雪,她眼中也漾开了笑意。
推开素雅的紫檀木雕花房门,我伸头看去,房中的布置极为简洁典雅,屋中除桌椅床榻和一展绘着几枝疏梅的屏风,一件多余的装饰也无。
我朝她摆了摆手,你去吧,我在这等着,从旁边拽过来把藤椅,二郎腿一撬。
她抱歉一赧,进了屋。
等了半晌,那屋门又打开,我眼前一亮。
陆彻雪换了副在家里穿着的拖地长纱,鹅黄色的九衫裙,让人目不转睛。
“主子——”我还没来得及张嘴呢,就有个脆生生的腔调抢在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