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可好,越发的看着跟那什么院子里出来的似的。
兴许是被我看的有点毛,暖琴甩了甩手,环扫了一圈,身边上没有酒具,就拿着茶盅倒了一盏,递给我。
一口仰脖,未尽兴。
不过嗓子火辣辣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清醒多了。
天都黑了啊,我愣愣的瞧着窗外发呆,半晌才缓过眼神来,粗粗的叹了口气。
在那一盅一盅当茶喝的暖琴笑眯眯的说,“说说啊,谁惹着你了。”
我想了想,不知从何说起,便没头没脑的窜出一句来,“如果你喜欢上的那个人是你不应该喜欢的,那你该怎么办。”
“你说的跟绕口令似的。”
我哑口无言。
看暖琴也没接话,我就冲下地,抱着坛子猛喝了一口。
“喝酒。”
她做了个请的姿势,“喝酒。”
只到是喝的那个昏天暗地啊,日月无光,我隐隐约约的记得,就连我之前在临风楼买的那几坛子一遭都贡献了出来,我们俩人抱着酒坛子,看着那月牙似的弯月,也没说话,就那么喝酒来的。
必须醉,喝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么?
话本子上怎么说的,这叫什么,忧伤所致!
不只是我给暖琴扶上床,还是她给我扶上床,我就记得有那么个人,在我床边上坐着。朦朦胧胧中那人好像说了这么一句,“也许我会选择离开吧,就像我离开他那样…”
“不过,即使这样,我还是放不下。”
*
七月七,情人相会柳桥西。
再有九天,可就是姑娘小伙子互赠定情信物的日子了。
我趁着妍溪郡主不找我的空闲功夫找姑娘们要了材料,没事就在屋子里做了几个香囊。别的虽然不拿手,可女红我还是能撑的起场面。
小时候娘亲的手工可是十里八乡都传遍了的,那绣活,一等一的棒,我也觉得展样,所以在不练功的时候也跟着她学。
都是往事了啊——
堇色、青色、月牙白、橙黄、正红。
没太多时间,随手就做了五个。
正红的送了妍溪郡主、橙黄的给了婉莹、青色的给了暖琴、月牙白打算自己留着,看了看枕边放着的堇色香囊,我这心啊,算是,无奈吧。
我在茗香居买的上好的牡丹香片,仔仔细细的塞在内里,然后封了口,就在这放着,一直,没送出去。
若送不出去,还是我自己留着吧。
两日后,妍溪郡主采莲宴。
不用说,我在院子里等着的时候,一定会见到她。
夜宴还没开,各家小姐翩然而至,对对叠叠,花团锦簇。
我在人群中一眼就会看到她,莺莺燕燕中,她就是那出凡尘的仙女儿,只一眼,便如昙花绽放般夺人眼球。
她看到了我,身边来往的丫头侍子穿梭不羁,我看见她向我走来,眉目依如旧,地虽改,但那人,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雪玉的旎聪佩环在肩上,一袭蓝色水绣罗裙。她从假山后面施施然的转来,朝我。
兴许是想和我打招呼的吧,可我现在又可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呢,袖中的香囊依旧在,其实我今天是想……
不,我……一扭头,我挣扎着离开了。
不想看她不想看她不想看她……
放弃是何等容易。
正夺命逃亡时,打远处走来一人,藕荷色的缎子衣,紫色纱衫。
暖琴。
我就像见到了福星,一咬牙奔了她去了,挽着胳膊,甜甜的笑道,“鹤哥哥,晚上有没有空啊,我们赏月去吧。”
我选择- xing -的忽视了暖琴那猪肝色的脸,其实眼角,还偷偷瞄着那假山,只不过瞬息的功夫,那身影已停滞不前。
“弦歌,不是病了吧。”暖琴抬手就要摸我的额头,我也顺着她,更贴近了点。她吓得连忙往后撤步,“你这是怎么了……”
当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团和悦之色消逝于无,这才松了口气,“我没事。”
暖琴有些诧异的看着我,然后又望望天,“今天可是初一啊……这天上,哪有月亮?”
我也没心思去接她这话茬,反正都在这儿了,我就连拖带拉的带着她去了院子后面的小花厅。
彻雪还不知暖琴是女子吧,这样,岂不更好。她有她的莫微寒,是了,我难道就不能再找一个相好的么?脑子里被这样的念头牵引,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喂喂喂,你知道今天是初几么?”暖琴又在一边鼓噪起来。
我心事重重的低着头,看着鞋面,手藏在袖子里,那香囊还……
就感觉肩膀被人摇了摇,“哦,什么事?”
“今天可是初一。”暖琴指指天,像做学问的先生似的,“今天没月亮,你这谎也太扯了。”她一下子就戳在我痛处上了,算了,就算被人识破又如何?
我也没理,靠在长廊的扶手位上坐下。
暖琴笑道,“哟,我可知道了——那位可是金星陆家的大小姐,弦歌你会不认识?”
“不认识。”我感到自己五脏六肺都在嘶吼。
“我怎么觉得好像你在故意气她呢。”这人真是欠啊——
“我才没有。”
“你不会……嘿嘿。”暖琴女干笑着凑到我面前…
仿佛自己心中的小秘密被人窥破了一样,我莫名有些紧张,努力的攥住的衣角,道,“你别瞎猜啊,跟陆彻雪没有关系。”
“哟呵,亏你之前还说不认识,这下怎么连名字都说出口了吧。让我猜猜…”暖琴特暧昧的笑着,掀了衣摆,在我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