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抬手一点她脑门:“行啦,不用刻意再说一遍。”嘻嘻笑了一会,月亭眉头不由收紧低下头。秋霜瞧出她的情绪起落:“月亭,你怎么了?”
她哼叽了两声:“不知道烟然姐会不会一起来,她说不定顺道就回静池山庄了。”郦泖道:“咦?信里没说吗?我也好想见玉美人诶。”一听这句,月亭抬头目露凶光:“看你个头,又叫烟然姐玉美人,恶心!”
郦泖满不在乎的回道:“谁管你。”接着,哼起了歌。秋霜无奈一摇头,又看向月亭:“嗯,就算她来不了,不是还有寒大哥承诺的每年去静池山庄吗?”月亭释然的点点头。
有喜自有忧。与此时,梁继胜得到了如五雷轰顶的消息。从桌边蹿起,高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来报之人忍着悲痛:“大公子,他、他跳江自尽了。”
他跌坐在凳上,轻声言道:“怎么会?大哥,他怎么会……”忽又发狂一般站起离开桌边,双手摸索着欲冲向来报之人的身前。怎奈,脚尖与桌脚相绊摔在了地上,也将身后的圆凳推翻。
来报之人急忙来到相扶:“二公子。”他紧攥着来人双臂上的衣衫半坐于地:“你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不对?对不对?”越来越大声的梁继胜吼出了最后三个字。
来报之人没有言语,梁继胜嗓间抽噎:“大哥。”听得流不出泪的他仰天狂啸一声,攥着衣衫的双手在不停颤抖。
历经多日,一行人回到了梅园。月亭心心念念的玉庄主亦在其中,她先是与仲祺唤过:“师父。”仲祺刚要伸手去抚摸她的手,她却蹿到了左边的玉庄主身边:“烟然姐,想不到你还来了,我以为你顺道就回去了。”
此举,惹得仲祺吃起了醋:“嗯,你烟然姐说想着来看看你是不是平安无事。”听出他话中意味,阮儿掩口笑起,玉庄主亦微低头暗笑一番。
月亭埋头一吐舌头:“师父,你吃的这是什么干醋。”众人敞亮的笑起,连那相见甚欢的云周子与琼依也随着大笑。
奉瑭走近秋霜,在她眼波流转之间,轻唤一声:“秋霜。”秋霜应出一声,他兴奋的忘乎所以,将她抱至半空。
秋霜的面颊如那飞来的晚霞般,不敢去看周围人的目光,只道:“奉瑭,你快放我下来。”奉瑭回了她两个字:“不放。”无奈的秋霜只得任他抱着,那绯红的脸颊越发的滚烫。
这时,郦泖走到玉庄主身前:“玉美人,你有没有一点点是因为想我才来的?”玉庄主带着清澈的眼神摇了摇头:“完全是因为月亭。”仲祺捂着肚子笑起:“哎哟,玉庄主这句话老扎心了。”郦泖十分不悦地瞟着仲祺。
云周子满脸开心的问道:“琼依,你来了之后还会不会离开?”琼依摇头:“不会。”云周子歪着头:“咦?真的?难道你不和尚爷爷在一起了吗?”
提到尚爷爷,琼依满心的伤怀被触及,渐渐垂下头不言。云周子将求惑的目光移向阮儿,她来到两人身旁,一只手搭上琼依的肩膀:“尚爷爷已经去逝了。”
云周子眼含歉意:“是我不好,琼依。”琼依轻摇头,一直立于月亭身边的月姬也走去二人身边:“琼依,我们又见面了。”
琼依抬首看向月姬,注视了半晌方才开口:“好像,我们俩个只见过一面?”月姬点点头:“是呀,就是去找云周子的那次。你刚刚说不会再离开这里了,为什么呢?”
琼依先是神秘一笑,继而,走去拉着仲祺来到:“因为啊,我已经是寒哥哥的徒弟了。”这个消息,对三个小家伙似有些冲击。
月亭三两步来到:“诶?真的呀?那你不就是我师妹喽。”在她肯定的一点头下,四个小家伙乐不可支的抱在一块。仲祺露出宽慰一笑:“看到这样的场面,还真是别有感慨。”
一场重逢过后,仲祺与易叟等人商量起了去留问题。竟也如奉瑭在西都所言,将戚家庄更为梅园作东都的分部。
仲祺有意让易叟接替,易叟却并不同意:“我老了,不适合,此事还是交由战道与阿共吧。”所有事宜自此定下。易叟、胡战道、阿共三人返回东都,那原来戚家庄的众人早已顺道回去等待着他们归来。
而云萧子执意要回观月山,惹得云湛、青铃、云周子、阮儿无法留下。仲祺道:“云老,难道你不喝我和阮儿的喜酒?”闻讯,大家相继道贺。云萧子道:“那就喝完喜酒再走。”
玉庄主呢,多逗留了几日,与月亭在泰州游玩了一番。这天,两人去了海陵县的附近观光。一路行来,二人手牵手走到了一条河畔,波光粼粼的河面,如同一面镜子照映着海陵上的城镇。
月亭指着那河中的小舟:“烟然姐,你看,我们要不要也去坐一坐?”看一眼右手边的月亭,玉庄主面带微笑:“好啊。”于是,两人唤来了船家。
泛舟河上,谈天说地,风景盎然。月亭昂着脖子试图远眺河的前方:“哎呀,这条河真壮观,要是以后每年都可以和烟然姐你来这里游览一下那该多好。”
玉庄主浅浅一笑:“好啊,以后,你可以和你师父他们去我那里一次,我也抽个空来梅园一次。这样,不就可以了。”
月亭开心的大动作转身,惹得小舟摇晃了两下。只差手舞足蹈的月亭言道:“烟然姐,太好了诶,那我可以多见你一次了。”
两人聊着笑着,面对这一片盈盈河水,月亭那盈盈的笑声铺满河面。河中的波纹叠起,轻轻地褶起小舟与二人在水中的倒影。只觉一双相偎的背影渐行渐远,唯有那舟楫撩动水面的波痕不停的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