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如归唇上尚沾着不少冰糖红烧肘子的汤汁,姜无岐取出帕子来,细细地为他拭去,才柔声问道:“倦了么?要上楼去么?”
酆如归懒懒地蹭了蹭姜无岐的腰腹,摇首道:“你抱我上去罢。”
这客栈大堂内仅有寥寥食客,见姜无岐抱着酆如归上楼,俱是侧目不已。
上了楼,进得房间,姜无岐便将酆如归抱到了床榻上去,又问酆如归:“要喝水么?”
酆如归斜躺于床榻上,以右手托着后脑勺,朝着姜无岐道:“要,你喂我喝罢。”
姜无岐便倒了一盏茶来,坐于床榻边缘,将茶盏往酆如归唇瓣送去。
酆如归却是坐起身来,以指尖揉捏着姜无岐的唇瓣,又塞入了一节指尖去,一时间,眼波媚意横生,他更是故意以低哑的嗓音道:“喂我,用这儿。”
姜无岐的耳根子有些发热,酆如归那指尖又在他口中作弄不休,他定了定神,才含含糊糊地道:“好罢。”
酆如归用丹蔻轻弹了一下姜无岐的舌尖,才将指尖收了回来,双目灼灼地盯紧了姜无岐。
姜无岐将一口茶水含于口中,又将茶盏在一边的矮几放下,才俯下身去。
酆如归一被姜无岐的唇触到,便主动伸手抱住了姜无岐,又启唇放姜无岐进去。
酆如归的体温较常人低一些,但每每接吻,口腔却是灼热万分,直要将姜无岐浑身的血液煮沸。
姜无岐将口中的茶水渡入酆如归口中,方要再去含一口茶水,却是被酆如归的软舌勾住了。
软舌款摆着,时而滑过他的舌面,时而又躲藏到暗处,教他欲罢不能。
他被身体所Cào控着,不知不觉,已上得了床榻,压着酆如归亲吻。
亲吻间,他抬手拔出了姜无岐发髻上的玛瑙簪子,酆如归的一头长发当即倾泻了满床榻。
酆如归之前梳洗过后,并未涂脂抹粉,但姜无岐却觉着酆如归的唇瓣艳丽得过分。
这酆如归哪里是甚么千年恶鬼,该当是摄人魂魄的艳鬼才对罢。
姜无岐小心翼翼地将那口腔内里细细尝遍,又去舔舐那唇瓣。
酆如归虽言其身体丑陋,但其实酆如归的身体无一处不美,无需胭脂水粉修饰,容貌已是教人痴迷,而身体本身更是想令人欲要将他抱在怀里,好生欺负。
姜无岐从酆如归的唇瓣蜿蜒而上,吻过额头、眉、眼、鼻、耳、下颌,末了,停留于太yá-ngx_u_e上,告白道:“如归,贫道喜欢你的容貌。”
酆如归被姜无岐的一番亲吻吻得有些恍神,低喘着道:“你只喜欢我的容貌么?”
姜无岐将酆如归拢于怀中,严肃地道:“并非只有容貌,贫道亦喜欢你的身体,但贫道更喜欢你被贫道亲吻与抚摸之时的神态与反应,你容貌甚美,但其实于贫道而言,容貌并不紧要,红颜枯骨无甚差别,若仅仅是由于容貌,贫道恐不会心悦于你,贫道是在心悦于你之后,才喜欢你的容貌与身体,故而只消你魂魄不变,无论你是何容貌,贫道都会心悦于你。”
酆如归身为二公子之时生得是俊秀雅致,但论容貌尚不及酆如归。
他成为了酆如归之后,不曾纠结过容貌,这容貌终究已是他的一部分了。
但听闻姜无岐是在心悦于他之后,才喜欢他的容貌的,他自是欢喜不已。
姜无岐断不会扯谎,他不必探究姜无岐所言真假,大可安心地享受姜无岐的告白。
他低低地吸着气,以指尖勾画着姜无岐的眉眼,坦白地道:“我喜欢你这副眉眼,温润慈悯,但最初我之所以会心悦于你,是因为你能给予我安全感。”
姜无岐将酆如归拥紧了些,吐息洒落于酆如归的发顶上:“有贫道在你身侧,你便无须感到不安。”
“你要为我遮风挡雨么?”酆如归玩笑了一句,又抿了抿唇道,“多谢你心悦于我。”
姜无岐认认真真地道:“贫道素来无趣,又身无长物,你能心悦于贫道实乃是贫道发梦都求不来的福气,是贫道该多谢你才是。”
酆如归莞尔道:“那从今往后,你可得好好疼爱我。”
姜无岐方要应下,却不知为何陡然有浓郁的血腥气从门缝钻了进来。
他紧张地去瞧酆如归,酆如归的面色果真煞白了。
酆如归咬了咬唇瓣,又望住了姜无岐道:“抱歉。”
而后,酆如归便捉了姜无岐的一只手,含入了食指,轻轻舔舐了一下,便咬破了一个口子。
酆如归那瘾已足有两月不曾发作过了,但这血腥气却生生将埋伏于身体深处的那瘾勾了起来。
他唯恐伤到姜无岐,吸食些许血液,便将那手指吐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们的房间门被破开了,随即有十余青年涌入。
这些青年身着一般样式的藏青色衣衫,手中执剑,训练有素,眨眼间,便将他们包围了。
姜无岐一眼便知他们是望剑门的子弟,这望剑门乃是酆都当地的一大门派。
酆如归神情从容,施施然地下了床榻,又扯了下尚在床榻之上的姜无岐的手腕,令姜无岐亦下得床榻来,而后便一手抱住姜无岐的腰身,一手勾住姜无岐的后颈,又附到姜无岐耳侧道:“这望剑门是冲我而来,你可还记得我们初见,我送你下鬼山之时,有一黑衣青年求爱不成,抵住我的咽喉,逼我就范,其后,我因苦于那瘾,身形钝涩,被他刺中了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