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他出了一身热汗,但瘾稍稍下去了些,欲念却不合时宜地被勾起了。
他忍耐着,忍耐着,直被逼得昏厥了过去,不知昏厥了多久,那瘾与欲念齐齐奔涌上来,冲刷着他的神志。
他到底探下了手去,却是毫不留情地揉捏,登时生疼。
疼得狠了,那物件便垂软了下去。
为何他会对姜无岐怀有欲念?
为何他先前会生出要将姜无岐那物件含入口中的心思?
不是平白亵渎了姜无岐么?
倘使他仅仅是单纯地恋慕着姜无岐该有多好?
又或者一如父亲所言,断袖之癖原就是深重的罪孽,不应苟活,不得救赎,除非剥皮抽骨,赎清罪孽,重活一世。
他当时执意认为每一人都该有追求自己所爱的权利,一再与父亲争辩,不作妥协姿态,不肯接受娶一身家清白的女子,佯作恩爱夫妻。
溺死前一霎,他甚至觉得万般快活,因为如此他便无须屈从于父亲。
但现下他却幻想着自己并非断袖会是如何,他会与姜无岐一道行善除恶,他会与姜无岐行过万水千山,他会满面欣然地见证姜无岐与柳姑娘恩爱白首,儿女绕膝。
是了,其实他离开姜无岐,最为紧要的理由并非生怕害了姜无岐的x_ing命,而是怕自己终有一r.ì会使尽手段,逼迫姜无岐与他云雨。
——与他那用柳姑娘胁迫姜无岐的原身一般。
他自私自利,这副r_ou_身又是罪业满身,他这一世必将不得善终。
第76章:金j-i山·其四
“抱歉,我待你不好,你便当你与我在一处的r.ì子是你所发的一场噩梦罢。”
姜无岐后颈一疼,隐约听见酆如归如是说,方要反驳却是沉入了黑暗中。
酆如归为何要以自身来胁迫于他,只是为了将他浑身上下的伤痕舔舐一遍么?
酆如归为何要这般言语?他如何能将酆如归与他在一处的r.ì子当作一场噩梦?
酆如归又为何要一掌劈向他的后颈,逼得他昏死过去?
酆如归手背以及手腕上的伤口应当很疼罢?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姜无岐方才转醒,他坐起身来,环顾四周,酆如归果真不见踪影了。
是他何处惹得酆如归不悦了么?
他绞尽脑汁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无论如何,酆如归不该离他太远,万一酆如归那瘾发作了……他不敢细思,眼角余光却触到了心口、腰腹上已然干涸的血块——是从酆如归的手背以及手腕中流淌出来的。
现下酆如归那瘾莫不是已然发作了罢?
他当即站起身来,取过被酆如归剥下的衣衫尽数穿上,但穿至下裳时,那物件却有些古怪,竟稍稍充血了。
他素来禁欲克己,从来不曾自渎过,这物件一向安静,为何眼下却……是由于被酆如归的面颊不慎蹭过的缘故么?
他不由低叹一声,暗道:却是贫道亵渎酆如归了。
而后,他并不理会那物件,迅速穿妥下裳、足衣与双梁履,便急身出去了。
堪堪掀起斗室的帘子,踏入大堂,那大门却是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一声一声,哪里是叩门声,分明是有甚么活物在外头死命地撞击。
这大门左近并无窗枢,不可窥察外头的状况,他知晓自己不应贸然开门,以免外头的活物飞扑上来,但他的手却已覆在了门上。
——酆如归,他若不快些出去,酆如归那瘾倘若发作起来,必定又会自残。
他眼前登时尽是酆如归,酆如归撒娇耍赖非要他去买吃食的模样;酆如归扑入他怀中,抱住他的腰身,蹭着他的心口之时,一脸满足的模样;酆如归伏在他身上,吸食着他的血液之时的歉然模样;酆如归身染鲜血,却与他说半点不疼的模样……与此同时,他的鼻尖似乎嗅到了酆如归身上的脂粉气,他被酆如归舔舐过的伤痕更是炙热难当。
从未喊过疼的酆如归,每一回吸食他的血液俱是小心翼翼的酆如归,历历在目,教他如何能舍得让酆如归独自承受那磨人的瘾?
他的双手被心中的焦急催促着推开了门去,门一开,猛地有俩白一黑三头野犬扑了上来。
他以衣袂将其拂去,耳侧却陡然生了动静。
他循声一望,却见云研足上缠了一头野犬,毛色黄白,目露j.īng_光。
姜无岐急身掠至云研身侧,指尖抵在那黄白野犬额上,黄白野犬旋即坠落于地。
云研膝盖上去一寸被那黄白野犬抓破了,沁出零星血珠子,在他砂色的下裳晕染了开来。
他面无惧色,仿若未觉,颓唐依然,少时,他抬眼望着姜无岐,问道:“酆公子人在何处?莫不是有所不测罢?”
酆如归几乎是时时刻刻与姜无岐黏在一处,而今四下不见酆如归,不知酆如归去了何处。
他这般发问,话音尚未落地,却见姜无岐目生忧虑。
不知现下酆如归如何了?
姜无岐唤出拂尘来,轻轻扫过欲要咬下他一块r_ou_来的四头野犬,而后急声问云研:“那恶犬已死,怎地又会有这许多的恶犬?”
云研思忖着答道:“我也不知,传闻那恶犬毛色漆黑,独来独往,应当并无同伴才是。”
猝然有一个念头窜上了姜无岐的脑中:眼前这些恶犬许是吃了那恶犬的尸身,才变作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