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酆如归勾唇笑道,“那便饿你三月罢。”
“随你欢喜罢。”姜无岐望住酆如归,“你可寻到那片衣袂了?”
酆如归笑得异常甜腻:“那片衣袂么,孤替你收起来了,哪一r.ì,孤心情好了,便将那衣袂赏赐予你。”
“如归……”姜无岐眉眼间满是怜惜,“如归,你当真甚么都记不起来了么?”
“孤准许你唤孤为如归了么?”酆如归抬起一掌,不知怎地却有些下不去手。
姜无岐见此,心下登时惊喜j_iao集,急切地道:“如归,你可是记起甚么了?”
“孤从未失忆过,谈何记起不记起的。”酆如归愠怒地扯过一张丝帕来,塞入姜无岐口中,“你未免太过多话了,你再如此,孤便将你这条舌头割下来。”
说罢,他扇了姜无岐一巴掌,而后便扯开了姜无岐的前襟,露出那伤口来,将其上的血痂以齿剥开。
姜无岐本能地颤抖着,双目却是从容而平和,爱怜地瞧着埋首于他心口的酆如归。
剥开血痂后是一层薄薄的新r_ou_,以齿尖轻轻一咬,便在口中爆裂开来,犹如在咬汁水丰盈的新鲜荔枝一般。
血液淌入口腔的滋味是无法言说的美妙,以致于酆如归对于身下的道士有了些许改观。
这道士虽然终r.ì胡言乱语,不够y-in柔,又强吻于他,但这副温润的眉眼其实尚可入眼。
酆如归吸食过血液,唤御医过来止住血,亲手取出了塞在姜无岐口中的丝帕,随手一丢,接着,竟在姜无岐床榻边坐下了。
姜无岐的唇齿一得自由,便乞求道:“如归,你将那片衣袂还予贫道可好?”
酆如归微微俯下身来,吐息一点不差地洒落在了姜无岐面上,轻笑道:“那片衣袂莫不是你心上人的罢?”
心上人,酆如归确是他的心上人,但他不能说与酆如归听。
面前的酆如归连被他亲吻都会干呕,怎会情愿被自己视作心上人?
故而,姜无岐避重就轻地道:“贫道确有心上人。”
酆如归嘲讽地道:“你这道士不肯食荤辛,必然是出了家的,有心上人不是坏了清规戒律么?”
姜无岐的双目坚定而温柔:“他若是愿意予贫道近身的机会,纵然不接受贫道的心意,贫道亦会为他还俗。”
“你倒是个痴情种子。”酆如归恶劣地笑着,“孤将你那心上人捉来与你作伴如何?”
姜无岐低叹道:“他已不在了,你如何能捉到他?”
是的,他的酆如归已不在了。
而今的酆如归视他为秽物,只将他用作盛有血液的容器。
“原来已不在了么?倒是可惜了。”酆如归话锋一转,“你瞧来禁欲得很,孤倒是想瞧瞧你与你心上人*合是何模样,可是会方寸大乱,可是会百般求索?”
与酆如归*合?
男子之间该如何*合?
且酆如归定然不愿意罢,不论是之前爱冲他撒娇的酆如归,亦或是近在咫尺对他的吻恶心得作呕的酆如归。
如归……
姜无岐在心中低唤一声,后又抬首,朝酆如归关切道:“此地必有蹊跷,如归,你且小心些。”
酆如归被姜无岐瞧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讥讽道:“你既有心上人,还强吻于孤,当真是个负心郎,他若是未死,定然会抛弃你。”
姜无岐苦笑道:“贫道与他从未在一起过,贫道甚至不曾向他表白心意,他要如何抛弃贫道?”
“却原来是单相思么?”酆如归疑惑地道,“那他留片衣袂予你作甚么?”
姜无岐答道:“他并未留衣袂予贫道,那衣袂是贫道不小心从他身上扯下来的。”
酆如归猜测道:“你为何从他身上扯下片衣袂?莫非你强逼他未遂,被他逃脱了罢?”
姜无岐摇首道:“并非如此,贫道与他分离之时,贫道全然不明白自己对于他的心意。”
酆如归又好奇地问道:“那他又是如何死的?”
姜无岐低喃道:“他并未过世,他仅仅是不在了。”
“孤好心好意地与你说话,你竟敢糊弄于孤。”酆如归愤愤地道,“他既然并未过世怎会不在了?”
姜无岐对上酆如归充满怒气的双目,柔声道:“贫道并非是糊弄于你,如归,他当真是不在了。”
酆如归气得扇了姜无岐一巴掌:“你将孤当作傻子戏耍不成?”
“贫道从未戏耍过……”姜无岐话未说完,却是又被酆如归用丝帕堵塞了口舌。
酆如归不耐烦再与姜无岐废话,转过身去,推门而出。
姜无岐望了眼酆如归消失的方向,疲倦地阖上了双目去。
一阖上眼,诸多往事奔涌而来,俱是历历在目,然而他的酆如归已不在了。
忍耐着那瘾的折磨,不肯吸食他血液的酆如归;在乱葬岗褪尽衣衫,供他查看伤痕的酆如归;强行抓着他的手,逼着他画眉的酆如归;喂食于他的酆如归;跨坐于他腰身上,俯下身来与他接吻的酆如归;剥净了他的衣衫,吻遍他伤口的酆如归;每一回他询问可是很疼,都会回答不疼的酆如归……然而那个酆如归已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