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看见自家少爷那得逞的嘴脸,才恍然自己又被套话了,“当然不是!”转身便愤愤然离开。
“人月圆”是一家小倌楼,却又不似一般的小倌楼。一般的小倌楼里的小倌们都是色相为主,客人们大多数都是来满足自己的情\欲。而“人月圆”是以才为主,在这里,小倌们读的书不比别人读的少,若只想欣赏歌舞,那便将此当做茶楼,若要寻欢作乐,须得对出小倌们守门联,方可进帐j_iao谈,若要上小倌的榻,不仅要有才学,还得看小倌愿不愿意。人月圆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否则这些规矩不知要招多少麻烦事儿。
人月圆分三楼,分别是‘人’、‘月’、‘圆’,柳染坐在‘月’字层一处不起眼的小桌子上,望着这里歌舞升平。
三言叫他去投拜帖拜访时将军是没错,可这孩子总是不会变通,只会一根筋的去做自己老爹j_iao代他的事,如今会试在即,在此刻去投拜帖,在旁人眼中,便等同于贿赂。柳染想着,边喝了一杯茶,往那繁华的街上一望,却望见三言正在漫无目的的找他。柳染皱皱眉,再仔细一看,发现三言似乎还流着泪,眼睛红得像兔子一般。柳染寻思着应该是真有事,便付了钱下楼去。
刚走出门口,便被一高大的汉子抓住了手臂,那汉子大叫道:“叫你们家老板出来!”
汉子力气极大,柳染只觉得手臂快被他抓断,周围的人已慢慢聚过来,两人就这么拉着,柳染好脾气道:“阁下是想找这人月圆的老板,偏抓着我不放作甚?”
那大汉似乎认定了柳染是人月圆的小倌,不由分说的拉着他道:“你摸样长的如此俊俏,浑身一股秀才气,定是那人月圆里的小倌!哼!我今r.ì拉走你,那老板定会上门来寻!跟我走!”
正在此时,一辆马车停在了两人面前,赶车的小厮清秀却带了点英气,小厮打量了两人一眼,道:“陈副将,大老远就听见吵闹声,没想到是您!您这是...?”
那陈副将先是放开了柳染,端正的行了一个礼“将军。”接着又指着柳染道“我是想要人月圆给我陈金一个说法。可老板死活不肯见我,故而出此下策。”
柳染整顿整顿了衣裳,无奈道:“这位...陈副将,在下柳染,字长篱,家中靠医为生,此次进京实为参加会试。若如阁下所言,长得好看一身才气便是这人月圆的小倌,那来参加会试的一些才子们不就都是小倌了吗?”
周围的人一阵哄笑,陈金一时理亏,正巧这时人月圆的老板节影从楼内走出,温声道:“听闻有客人想见我问一些事,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陈副将?”说着又往轿子那瞥了一眼,笑道:“哦?时遇将军也在。”
正在此时,三言已经跑至柳染身边,红着眼叫唤了一声“...少爷...”
轿内的人听见柳染二字,略略思索了一番,掀开帘往外打量了柳染一眼。天色虽暗,可柳染还是瞧见了时遇那如画的容颜,面如冠玉,眼若星辰,掀帘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腹间隐着若有若无的老茧,借着明黄色的灯光,更衬得时遇的清冷。柳染本就是喜爱漂亮的事物,此时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时遇只是略略一打量,便开口问“柳染?”
同样清冷的声音将柳染的目光拉回,柳染略略行了一个礼,道:“柳染见过时将军。”
“柳维是...?”
“家父。”柳染虽不知时遇问这句话的意思何在,只是照实回答,抬眸一看,却见时遇已放下了帘子,轻飘飘的留下两个字:
“上车。”
作者有话要说:
相遇便是缘
第2章 护
此时一根筋的陈金却‘听’出了不同的意味,忙赔礼道:“陈金不知公子是将军的友人而非小倌,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柳染摆摆手,此时赶车的小厮不耐烦了,抱怨道:“柳公子,你想让我家将军一直等你吗?”
柳染礼貌道:“不敢不敢。”便稀里糊涂的上了车。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不紧不慢。车内一片安静。柳染看着眼前坐着闭目的时遇,便把想问的吞回肚子里去了。
这时,时遇却开口了。
“医术如何?”
“...尚可...”
“阿阙,进宫。”
柳染被时遇冷不丁冒出来的话惊了一会,随后又冷静下来,时遇与皇上j_iao好,深夜让我进宫,难道是皇上得了病,便试探的问:“可是皇上身体有恙?”
时遇此时睁开了那双眼睛,带着一贯的淡漠回答道:“不该你问的便不要问。”
马车已快行驶到东街,三言心里着急,又听见时遇的话,便不顾旁人开口道:“少爷!您不能进宫!红涟身上全是伤,就快要不行了!小公子也晕了过去!”
柳染听闻很惊了一下,红涟不是留在家里了么?怎么到京城来了?还受了伤?还有柳伊那小兔崽子,怎么也跑过来了?听了三言的话,柳染此刻有无数个疑问。
时遇似是看出了他的顾虑,问三言:“请大夫了么?”
三言听是时遇开口,便小声道:“没,红涟说她只信少爷一个。”
红涟平时没那么谨慎,许是在路上遇见了什么事。柳染转身问时遇道:“不知皇上症状如何?”
时遇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才缓缓道来。三言两语下来,柳染已经了解皇上的病情暂时没有危险,便请求道:“皇上此病暂无大碍,还请将军明天再带我入宫,家中有人x_ing命堪忧柳染想先回家中。”
“皇上为先。”时遇扔下四个字,便又闭目,似乎不给人以反驳的机会。柳染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也不多说,见马车已快行驶过东街巷口,打定主意,一咬牙便从车上跳下来,摔在了地上,膝盖与石板磕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