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应了一声,“嗯。”
房间内,一个带着半边面具的影卫,锁住了手与脚,安静的坐在桌边。
“大人,他叫重青,是五年前招进影卫军的。”尘安解释道。
“你们在外头守着,我单独跟他谈谈。”柳染叹了一口气。
“是。”
重青看见来人后,叹息道,“大人想问什么?”
柳染找了个地方,径直坐了下来,笑了笑,“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其实,王爷他很可怜的,”重青叹息道,“自小便不受其他人正眼相看,因为喜欢男人,被人鄙之蔑之。”
“……”柳染不好意思再说话,相较于齐煜爱男人时大家的反应,秀王的确是比较惨,无人支持,重重的叹息道,“为何放走他?”
“秀王于我有恩,我五年前被卖到人月圆,是秀王救了我。”重青道,“影卫是我自己想当的,就是希望有朝一r.ì,能为秀王做些事。”
想来是那时,秀王便想登基,想培养一个自己的心腹,可奈何几年前,齐煜登上了皇位。重青成了影卫军,自然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无法传信,所以今r.ì才只有放走秀王这件事,而不是泄露宫廷机密。
“你可知影卫背叛的下场?”柳染问。
“锥心骨,断筋脉,失五感。”一字一句,无一点惧色,紧接着惆怅道,“大人,总有一天,你会遇见那个人,得之心花怒放,失之肝肠寸断,思之夜不能寐,见之喜笑颜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您对将军,还没到那种地步。”
“为何?”柳染缓缓站起,皱眉问。
“大人,你太自信了,自信到连感情都可以算准,可是,过于自信,便是自大。并未所有的事都在掌控之中。若是有机会,我想秀王会让您体会一次生离死别的。”重青幽幽道。
“不可能。”柳染笑着否认,“生离死别?我也能让他起死回生。重青,你,好自为之吧。”最后一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本来对重青的话耿耿于怀,可从牢中出来的那一刻,见着天光明媚,y-in霾一扫而空。柳染笑了笑,便朝时遇那儿走去。
时遇躺在床上,闭着眼。嘴唇已不似先前那般苍白,柳染静悄悄的走过去,忽的好像中了魔一般,轻轻的吻在时遇的嘴上。
“想不到堂堂柳大人竟是个好色之徒。”时遇缓缓睁开眼,带着些许笑意柳染也不还,并慢慢往旁边挪了挪,给柳染空出位置来。
柳染也不害羞,直接躺了下来,侧对着时遇笑道,“将军不也是等我亲完了在睁开眼的吗?……你别侧着,肩膀还有伤。”见时遇也想侧着,便立马制止道。
“好,”时遇微微笑着,只将头转过去对着柳染,问道,“可有问出什么?”
“没有,”柳染摇摇头,“重青怕是早就是秀王选定的一颗棋子,只是由于登基的变故,导致秀王忘记了他。否则,早便知晓宫里的一切了。重青放走秀王,也许真的只是为了还他一个恩情吧。”
“嗯。”
“锥心骨,断筋脉,失五感,真的要执行么?”柳染一直看着窗外的月。
“嗯。”
“满庭,”柳染忽然唤道。
“嗯?”时遇侧着头,笑着看柳染,“今r.ì倒叫起我的字来了。”
“因为今r.ì不一样,”柳染笑了笑,“这字是谁取的?今年你方才二十有一,绝不会是时老将军取的。”
“……”时遇沉默了一会儿,道,“皇上。”
“隔墙海棠开无主,满庭香气自院来。”柳染喃喃道,“想不到皇上私下里还有咬文嚼字的一天。”
时遇笑了笑,解释道,“你可知,私下里才是他最开心之时。”说着便叹了一口气,“人前装的严肃,不过是为了镇住那些不看好他的大臣们。人后撕下面具的时候,才最自由。你们都看见他如何掌握天下至权,殊不知他小小年纪便用自己脆弱的肩膀扛起整个江山。论起责任,他比我更有担当。”
“嗯。”柳染点了点头,“知他的苦,事业苦,感情更苦。”
“你当初是怎么劝皇上不为秦大人伤心的?”时遇好奇问。
柳染对着时遇笑,“保密。不过嘛……你只需记住,我能让秦枢接受皇上,迈过坎。”
“哦?”时遇挑眉,柳染却不再说话,只是自信的笑着。
影卫受刑要在皇上的眼下,第二r.ì,众人处理好留都的琐事之后,便回了京城。
“哎呀!满庭,你无大碍吧?怎的脸色差了这么多?”齐煜关心道。
“无碍。多谢陛下关心。”时遇行礼道。
“皇上难道不相信微臣的医术么?”柳染笑问。
“你还说!当初风寒尚未痊愈便火急火燎的走了,害的朕在此担心!如今完好无损的归来,是你命大!”齐煜愤愤道。
“咳咳......”柳染想制止,却并无什么用。
时遇听到,有些皱眉,“风寒?”侧头去看柳染,问:“你怎的未与我说?可有大碍?”
柳染笑着解释,“无妨,早好了。我自己便是大夫,哪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齐煜似乎察觉到了一些不同的味道,“你们......!好呀!竟然瞒着朕!”
“陛下,重青还未受刑,将军伤还未好,不如有什么事明r.ì再议,微臣告退了?”柳染行礼道。
“走走走!老在朕面前晃,晃得朕都嫉妒了!快走快走!”齐煜摆摆手,又捂着自己的眼睛作伤心态,“诶~怎的就没见那么十几天,便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朕实在是太命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