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砚接下来被送到了医院,在去的路上因为太累坚持不住先睡过去了。
等睁开眼时便看见洁白的天花板,四周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黎砚动了动手指,转过头去,便看见费齐钧坐在一旁,此时正歪着头小憩着,他看起来睡的不怎么安稳,眉头紧蹙,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察觉到了异样,猛的惊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黎砚,
两人的视线默默对视着,气氛安静沉默。
“你醒了。”费齐钧涩声道,似乎是没怎么休息好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黎砚点了点头,视线落在自己的腿上,犹豫着怎么开口询问,费齐钧看他视线所在,心中微微刺痛,哑声道:“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但他的表情完全不是这回事。
黎砚知道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费齐钧虽然极力想隐藏这个事实,严令医生透露病情,但是黎砚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黎砚的身体本来不好,一直在吃药调理,再加上遭了顿毒打,火灾中摄入了过多的有毒气体,咳嗽越来越严重了。
走廊上费齐钧动作轻缓的将门关上,然后看着眼前医生,沉声道:“真的没办法吗?”
医生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瞥了一眼费齐钧的脸色,犹豫半晌,神情凝重道:“他以前是不是做过那种手术?”
【情绪碎片加20】
话音刚落,费齐钧顿时脸色一白,他哪里能不明白医生话中的意思,那个手术还是他亲自一手促成的,他自嘲一笑,兜兜转转这都是报应。
医生虽有些纳闷面前的男人脸色为何忽然变得十分难看,但是还是敬业的继续说道:““病人情况不太乐观,皮外伤倒是小事,但是他捐肾之后排毒功能受损,现在内里已经损伤的七七八八。”说完后顿了顿,瞥了费齐钧一眼,只委婉道:“接下来好好调理,说不定有转机。”
费齐钧听出话里的意思,顿觉手脚冰凉,心中仿佛被人撕扯一般疼痛难忍,他缓缓闭上双眼,掩住眼底的痛色,极力维持平静:“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等医生走后,费齐钧看着病房门出神,却迟迟不敢进去,来往的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个模样好看的男人为什么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病房里黎砚躺在床上,神情复杂,视线直直的落在门上,仿佛在透过他与谁对视一般。
两个人,一个门外,一个门内,距离却像隔了山海般遥远。
眼看年关将至,这些天的气温骤降,医院里的小护士抱怨着加班太忙,看来是无法在家过年,黎砚笑着听着她说话,时不时c-h-ā上一句。
大概是混熟了之后,小护士说话也不再小心翼翼,毕竟上面的人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小心照料这人,本以为是什么位高权重的人物,没想到是一个眉眼j.īng_致的男孩,刚进院时她远远的看了一眼,看见两个身影被一群人簇拥着急步走进来,一个高个的年轻男人怀里抱着身形瘦削的男孩,男孩身上全是血迹,抱着他的人长得极好看,只是脸色十分可怕,神情冰冷凝重。
小护士想起当r.ì的场景,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黎哥,那个人是你的谁啊,就那天抱你进来的那个人。”她一边说着一边比划,“长这么高的那,模样怪好看的。
黎砚听了嘴角微勾,苍白脸上那双漆黑的桃花眼微微一眯,似是在思考怎么回答,隔了好一会,才缓缓摇摇头,如实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费齐钧对他来说是什么?任务对象?前金主?恋人?朋友?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界定这条线,不过为了任务完成,他肯定是得把费齐钧当作陌生人的。
小护士误以为他不愿意回答,识趣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门把手忽然被人扭动了一圈,门开了,费齐钧从外面走了进来,
“费先生。”小护士有些怕他,立马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
黎砚微微一笑,难得心平气和道:“今天不忙吗?”
费齐钧点了点头,仔细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低声道:“今天气色不错。”
黎砚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费齐钧眼中微黯,随即移开视线道:“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但要好好调理身体,我打算接你和我住在一起。”
黎砚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费齐钧垂眸替他掖了掖被角,轻声道:“听话。”
黎砚低声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
费齐钧薄唇紧抿,语气坚定强硬的重复了一遍:“听话。”
见状黎砚只好不再说话了。
转眼就到了出院的时候,费齐钧为黎砚办了出院手续,然后将他扶进车子里,然后一行人浩浩d_àngd_àng的朝前方驶去。
车子行驶的地点是是附近山中的一幢别墅,清幽雅静,空气清新,费齐钧千挑万选才定了这个地点,因为这里适合疗养调理身体。
费齐钧还特地为他联系了私人营养师调理饮食,并且有家庭医生全天24小时待命,黎砚对此不以为意。
费齐钧还把公司上的事务全部移到了办公室处理,整天足不出户的守着他。
黎砚蜷缩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杂志,柔顺的黑发乖巧的垂在耳边,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神色恹恹。
坐在一旁办公桌前处理文件的费齐钧每隔一会便抬头朝他的方向望去,似乎有些放心不下他。
看见黎砚打了个哈欠,费齐钧不由皱了皱眉,低声道:“困了吗?”
黎砚小声的嗯了一声。
“想去睡觉吗?”
看见黎砚点头后费齐钧将他抱起朝卧室走去,他因为生病,身形单薄瘦削,抱在怀里轻飘飘的,费齐钧将他放在床上,低头静静的看着他。
黎砚闭上眼侧过头去。
费齐钧摸了摸他柔顺的黑色短发,冷峻的眉眼都似柔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