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敢。”
清渊低叹一声,柔声道:“我怎么不敢。”
语罢,唇角微勾,又道:“当初你带我入宗时就该想到这天。”
灵虚子脸色苍白,他当初云游在外时看清渊根骨上佳,是修仙的好苗子,便动了想收他为徒的心思,奈何他父母却不愿他离开,为了得到这么个好苗子,于是只好将他的父母双双杀掉,可自己明明将他的记忆抹去了,怎么可能.....
接下来他发现身子像是被禁锢一般动弹不得。可伤口处的血却渐渐不再渗出,他微微睁大的瞳孔里映出两道身影。
他引以为傲的大弟子将那魔修少年缓缓拥入怀里,黑色发丝相互j_iao缠在一起,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伏魔大会很快便来临,各宗各派之人御剑依次而来,落座后都在相互窃窃私议,议论着即将发生的事。
“这魔物当真出自清霄宗?”
“这还有假,灵虚子嫡系徒弟中最小的一个竟然是魔修,这些天你我听的还少吗”
“等会时辰一到,那魔修便会被千刀万剐而死,也算是死有余辜。”
“他盗走了清霄宗世代相传的长霄印,这灵虚子自然不会让他死的轻松,你且看着吧。”
高台上铁柱上拴着一道身影,那人全身上下被黑布笼罩住,隔绝了众人好奇探究的目光。
“大师兄在哪里?”清芙的视线在人群中搜寻着,朝清玄问道:“师尊怎么也还没来?”
“大师兄在那里。”清玄指了个方向,清芙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一道挺拔笔直的身影。
清渊双手负于背后,敛眉听着旁边弟子在说些什么,他清俊温雅的五官轮廓分明,瞳仁漆黑如墨,没有丝毫亮光,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让人无法从中窥其心思,
“三师兄,你觉不觉得大师兄自.....变得有些奇怪。”清芙扯了扯清玄的衣袖,咬了咬下唇,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就是现在大师兄明明是笑着的,却让我觉得有些可怕。”
清玄脸色一沉,安慰道:“不要乱想,大师兄还是那个大师兄。”
可他的表情却不是如此,神情凝重的望着那道人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辰已到,灵虚子仍然没有到场,众人皆有些疑惑的面面相觑,正要开口发问,便听见一道温和低沉的嗓音响起。
“诸位稍安勿躁,师尊在上次结阵时有伤未愈,因此闭关疗伤,暂由我来支持大会,还望各位前辈海涵。”
“哪里哪里,既是有伤在身,有清渊小友来主持也是一样的。”
清渊是清霄宗嫡系内门中的大弟子,不仅在清霄宗弟子之间有威望,在修真界也算是名声大噪的青年才俊,由他来自然能服众。
见众人没有意见,清渊颔首朝旁边的弟子示意,高台上的铁柱旁站着的弟子缓缓掀开黑布,那张绮丽旖旎的脸庞便暴露在r.ì光之下。
在场人都倒抽一口凉气,不只是因为少年那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更是因为少年此时的可怕模样,手脚尽断,眼帘紧阖,浓密的睫毛绝望的颤抖着,脸庞因为惊恐而微微扭曲。嘴里也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被拔舌挖眼,万万全全成了人彘模样,
清芙失声叫了起来,完全无法将他与那个小师弟联系在一起。
“三师兄,你说这样对吗?”
清玄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他是魔修,清芙。”
清芙脸色惨白的晃了晃身子。
“这首剑自然是由清霄宗来。”清渊接过弟子递过来的剑,动作轻柔的擦拭干净,随即朝高台中央的身影走去,站定后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缓缓的将剑身送入他的身体之中。
“.....唔...”被捆住的少年挣扎了起来,发出受伤小兽般的痛呼,铁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清渊利落干脆的将剑拔出,转身看向台下,朗声道:“接下来该到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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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魔大会结束后,人群皆悉数散尽,神情都有几分恍惚,那地狱一般的场景还深深的在他们脑海里挥之不去,血泊中的艳丽少年绝望的哀嚎着,让他们竟然生出怜惜的心情。
这次没有来的有寒琅门和方家的人,听说自上次宴席后方家少家主倒在床上一病不起,急的方真人到处寻医问药,恨不得搜出家底子给他补,而寒琅门少门主没来伏魔大会,似乎是因为被他娘亲禁了足。
“清渊,我有事要和你说。”
正要离开的清渊被一道清冷女声叫住,他缓缓转过头,看见来人是雪檀时,微微眯了眯眼,但还是耐心的温声问道:“仙子有何事?”
“你莫要难过,你只是被那魔修表象蒙蔽了双眼,那魔修心思狡猾,作恶多端,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他罪有因得。”
清渊微微一笑,温声道:“劳烦仙子挂念,清渊自有分寸。”
语罢,便朝她颔首示意先走一步。
看着清渊离去的背影,雪檀的神情微微有些迷惘,美眸微微黯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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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一片寂静,夜色晦冥,月落乌啼,树上枝叶冷霜微凝,不时有鹤唳啸声划破天际。
一道月白身影踏叶穿过紫竹林,朝石洞里走去,一走近石洞后,彻骨的y-in寒之感如蛆附骨,石洞深处有水声滴落。
人影缓缓朝石洞深处走去,不知过了多久,面前出现了一汪黑色深潭,深潭中央有一方石台,上面蜷缩着一道单薄身影。
石台上的少年似乎也察觉到了脚步声,缓缓的抬起头来,那张脸正是今r.ì被处刑死去的少年,只不过他现在完完整整的出现在这里,少年看见来人的模样后,苍白绮丽的脸上浮现出惊恐的表情,不停的朝后退去。
“不....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