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君将话题收了回来,道:“那,下一场演出在哪里进行?大家不是为了讨论这个才聚到一起的吗?”
另一个说:“难道这不是一个打桌游的借口吗?我带了好几套过来呢!”
导演学妹无奈道:“正事谈完了再闹……童童,你觉得下次在哪里比较好?”
伍长童摊了摊手说:“都可以,反正我就是打杂的。”
导演学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 伍长童的手机适时响起来。她一看屏幕,抱歉地站了起来,说:“我爸找我有事,我接个电话先。”
离开“会议室”的过程中,导演学妹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伍长童。伍长童能感受到死死黏在自己身后的视线,却只能无声叹息。除了关君以外,她没跟任何人说过栗雨青的事情,导演学妹却凭借精准的迷妹雷达察觉了什么,还总是若有似无地试探。
导演学妹想知道什么,伍长童大概清楚。但她跟导演学妹处得挺好,不想毁了这段交情。三观不同可以当朋友,审美不同就比较难了。
伍长童接起电话,道:“喂,陈秘,有什么事情吗?”
陈秘书说:“虽然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还是有必要告知您。伍小姐,您被告了。”
“被告?”伍长童觉得莫名其妙。
“栗萱的父母状告您故意伤害兼恐吓,律师函发到了伍先生这里。不过您不用- cao -心,那律师函写得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所有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只是通知您一声。您不用放在心上。”
故意伤害和恐吓?
伍长童说:“栗萱怎么了?”
“因惊吓过度而昏迷,目前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中。具体情况不清楚,还需要医生进一步诊断。我们可以去查。”
“跟她发给我的恐怖邮件有关吗?”结合惊吓过度,伍长童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是的,但这件事情跟您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陈秘书顿了一下,说:“如果不放心的话,需要安排一组保镖吗?”
“不,不用了,谢谢。”伍长童挂了电话,回到“会议室”,大家已经开始玩起桌游。
有人邀请她:“童童加一个,我们刚开始,重新发牌。”
伍长童心不在焉地拒绝了,坐在沙发上发呆。
栗萱昏迷?怎么会这样呢?
栗萱是讨厌,但伍长童绝没有想到那一个“反弹”的小程序竟然会把人搞到医院里去……话又说回来了,谁发恐怖邮件会用自己的邮箱地址啊?
伍长童罕见地有些愧疚,随后登录了从收到恐怖邮件开始就荒废的邮箱,不出所料,看到了许多邮件。
最早是栗萱妈妈的谩骂;发现是自动回复之后,质问自己是不是心虚;间或威胁要告自己;最后是诅咒……
栗妈妈也许厌倦了,不久之后换了栗雨青上阵。
【童童,恐吓栗萱,害得她昏迷住院还不够,还要骂我妈妈?你到底想做什么?】
【原封不动转回来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该知道吗?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是自动转发?你根本看不到这些邮件,对吗?】
【你真的不看邮件吗?】
……
【所以,那些恐吓邮件都不是你主动发的,对吗?】
【童童,告诉我,是栗萱先给你发恐怖邮件的吗?那你又为什么要炒作我跟陆仁甲的事情?你吃醋了吗?】
【我已经把陆仁甲有关的事情都撤掉了。】
【童童,求求你回句话。】
伍长童看着这些邮件,起初频率并不高,后来几乎一天一封,跟催魂一样。伍长童忍不住想,这人怎么这么无聊?
所有的事情都摆在面前,因果关系如此简单,随便排列组合一下就都清楚了。
栗雨青分明心知肚明,偏偏还要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要从自己这里得到答案。
难道自己说不是故意让栗萱住院的,她就会信吗?难道自己说没骂长辈,她就会信吗?
难道自己说没吃醋,她就会信吗?难道自己说讨厌她,她就会信吗?
栗雨青在聚光灯下站久了,难免自以为身体里有光。粉丝把她宠成了自恋,也真是造孽。
这么感叹着的伍长童,完全没想过自己在其中居功至伟。
伍长童嗤笑一声,明知道应该继续装死,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封邮件:【你管不好妹妹还怨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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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栗妈妈会去照顾栗萱,如果栗雨青还没回家的话,就会让司机绕个远路,顺便接妈妈。
这一天栗妈妈又去照顾栗萱了,还在微信里对栗雨青汇报:【医生说萱萱的状况好些了,说不定会醒过来!】
栗雨青回着:【嗯,一定会醒过来的。】
心里却很疲惫。
栗雨青下了车,将衣服领子往上提了提。这是家私立医院,收费高,因此环境幽静,管理严格,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粉丝或者狗仔。
一走进医院,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趴在前台上,问前台小姐姐:“您好,请问这里是不是住了一个叫做‘栗萱’的病人?她在哪个病房?现在情况如何?”
前台很谨慎,维持着礼貌的职业化笑容,道:“请问您探病吗?有预约吗?”
伍长童说:“没有预约。”
“您可以留名字登记,我们向病人家属确认过后,会给您安排具体的探病时间。”
伍长童双手合十,道:“拜托小姐姐啦,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看看她好不好……求你告诉我病房号码,我去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伍长童搬出撒娇专用微笑,眯着右眼,手比出一个“一点点”的动作,可爱极了,大概没有人能拒绝她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