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虽是落幕的序曲,可是在短暂的黑夜过后,新的黎明到来,那轮明日又将披上火红的新衣,冉冉升起。
从低谷到顶峰,黑暗到黎明,彼此始终不离不弃。
谢元仪处理完手头上最后一份文件,拎起包向门边走去。
“哪儿去?”张海峰听见脚步声,抬头叫住了她。
“医院。”谢元仪干净利落地戴上了墨镜。
“这周末公布消息吧,我去联系联系,总有几家媒体能帮衬着我们说点儿话。”张海峰用拳头抵着下巴,闷闷地说道。
谢元仪想了想:“不,下周一。这礼拜周末乔巧颁奖,咱们错开她的热度。”
“可是川海那边已经开始下手了,再拖一个周末,我还真不知道能搞定几家。”张海峰揉着眉心,一阵脑仁儿疼。
到时候弄不好全网黑稿,所有的脏水全倒他们身上来了。啧,真是多事之秋。
谢元仪握在门把手上的手关节微微突起,因太过用力而逐渐泛白。
“就下周一。”
张海峰听见门被带上的声音,叹了口气。
谢元仪本来就是巴掌脸,一副普通尺寸的墨镜戴上去几乎遮住了一半,只露出鼻尖儿以下精致的下巴线条。
从工作室到地下车库,穿过走廊,走进电梯,看着楼层数一格一格递减,谢元仪踏进已经有些空旷的停车场,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和以前下班时一路上都有人热情地打着招呼的情景截然不同,谢元仪从出门到上车,都是独自一人。
漫无边际的孤独感突然将她周身包围。
大概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这种孤独都将缠绕着她,持续短暂却不曾消弭。
谢元仪摘了帽子和围巾,将高跟鞋换成开车用的平底鞋。她启动了车子,在发动机预热的时间里将墨镜取了下来。
墨镜边沿沾了些许泪痕,和着鼻翼上刮蹭下来的少量粉底,洇得有些脏。
她在包里摸索了半天,没翻到清洁喷雾,只好拿出擦镜布一下一下地擦拭着。
一边擦,一边不断地有咸苦的液体从上面滑落,掉在镜架上,镜面上,手背上也猝不及防地被一阵温热沾- shi -。
墨镜沾染了化妆品的油分,越擦越斑驳。
谢元仪索- xing -懒得擦了,随意将它一包,放进镜盒里。她拔了车钥匙,车子的微震随之停止,已经预热得差不多的发动机也渐渐冷却了下来。
谢元仪确认四周的车窗都摇上了之后,用帽子遮住自己的脸,胸中竭力隐忍的情绪终于有了一道出口,从泪腺到眼眶,一路畅通无阻地向外汹涌弥散。
在解约函发出的那一刻,她就走上了一条永远无法回头的道路,也注定了将要背负无穷的孤独与背叛。
车里开了暖气,可她只觉得全身发冷,如窒冰窖。
她并不是不能承受即将排山倒海而来的白眼,嘲讽和- yin -谋,让她陷入痛苦的迷惘的,是那不可预料、也或许根本就看不见的未来。
车内响起了啜泣声,由微弱渐渐变大,最终弥散至整个车厢。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前三十名发红包。
最近三次元事情频出,大概是生活对我的考验吧(笑哭),但这些并不是我懈怠更新的理由,很愧对大家。
今天复诊指标良好,我会加油的。
☆、第一百零九章 晋江原创首发
“呼, 可把我累坏了。”乔巧从举臂器上下来, 在嘉莹的搀扶下坐进轮椅, “别人在医院好吃好喝地躺着, 我不仅每天只能啃骨头,还要健身!”
乔巧顿时悲从中来, 她怎么就这么命苦!
嘉莹安慰道:“医生说了,有氧练习能加快伤口康复。”
乔巧面无表情:“良好的心情更能加快我的痊愈。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需要三块巧克力才能平复。”
有之前谢元仪的指示, 嘉莹便有了底气, 十分铁面无私道:“那不行,你今天已经吃过一块了。”
乔巧简直被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气得牙痒痒:“两块!我刚才运动量那么大!你看, 背上全都是汗, 急需补充能量!”
嘉莹苦着脸:“姐,您别让我难做啊......”
乔巧眼看着进了病房,便也不顾形象了, 她的脚不能动,便扭起了腰, 耍着花腔哭道:“反正我现在每天就是在床上躺啊瘫啊, 看点电视剧说伤眼睛, 上个厕所都要人扶,出个门还要戴个口罩帽子坐轮椅,还不能往人多的地儿走,现在连吃块儿小小的巧克力都不行了!”
嘉莹赶紧把轮椅停在床边,从高架子上拿下一块巧克力, 动作迅疾而隐秘地塞进乔巧手里:“就再一块儿啊,等会儿还有大骨汤,今儿真的别再吃了!”
乔巧的眼泪说来就来,要走那也是就是一秒钟不到的事儿。她眉开眼笑地接过巧克力,撕开包装袋扔进嘴里。
“嗯——真甜。”
显然是非常美滋滋了。
嘉莹把巧克力包装纸扔到门外走廊尽头的垃圾桶里,这才放心地回到了病房。
影后大人的话就是圣旨!
乔巧的伤没有伤到筋骨,恢复很快。她单脚跳着扶到了床沿,躺了上去。
看了看时间,快到五点半了。乔巧眨眨眼,怎么谢元仪还没来?
她伸手在屏幕上戳戳戳地打字:“来了没有呀?”
谢元仪听到包里手机的消息提醒声,愣了愣,猛地眨了眨眼,胡乱抽出几张纸,一边摁干净泪水,一边从包里拿出手机解锁屏幕。
小奶猫:“来了没有呀?[可爱]”
谢元仪擦眼泪的手顿在半空,转而轻轻一笑。
她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屏幕另一头的乔巧,娇俏的小脸上带着几分焦急,打字时却又忍不住脸红,小嘴儿不自觉地嘟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