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裴诗是能抽出功夫, 说上两句话来调节比他还沉闷的赢果。
“看来之前的比赛对你而言还是游刃有余的, 都能抽出时间摸鱼。”
裴诗也学会了摸鱼这个词, 本来是形容工作时不好好干活、偷点儿懒, 但是当他发现这个词用在赢果身上的时候，就显得莫名可爱——他甚至可以想象对方在宿舍的书桌前埋头画画，室友们吵吵闹闹乱成一团的画面。
然而这句话落到赢果的耳朵里训|诫的意味才是占据最大比重的, 远远超过了裴诗原意之中的夸奖, 失落和难堪几乎是瞬间将赢果胸腔填得满满当当！
他趁着调试收音的功夫掩饰自己一时间的失态，好在裴诗忙着校对上午录的音轨，一时间也没回头看他……
赢果为了让自己强行忽略这种相当不好的情绪, 整个下午除了录音和回答裴诗的问题，其他的时候他几乎不开口。
接近6点的时候，成品差不多成型，如果不是已经确定这首歌将作为DCT优胜练习生们的出道曲，这听着和赢果的solo也没什么两样了。
慢腾腾伸了个懒腰，裴诗预备打电话给助理让他们去徐园定个位，赢果直接提出自己要回家一趟，不劳烦带他了。
话音落后，裴诗没有立刻回答，他看了一眼正在收拾东西的赢果的背影，若有所思。
从来只有别人揣摩裴老师的心思，少有裴诗主动去琢磨其他人的想法，再加上小朋友平时就挺安静，一时间也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原因不愿意和他一起出去吃饭。
赢果的理由相当充分，比赛比了大半个月，他得回家一趟，休息休息。
裴诗听着也不好说什么，他原本想要把人带着一起去徐园吃顿好吃的，弥补一下今天早餐、中餐的简陋体验，犒劳犒劳这一天的辛苦。
或许是对方害怕被人看到，又或许觉得今天的晚餐定在徐园，恐怕自己还有别的客人。裴诗这一想，又觉得这孩子实在是懂事。
“那这样，等你比完赛，裴老师单独请你吃大餐。”
赢果没多想，随口“嗯”了一声。
小照走进来告诉老板已经给小哥哥叫到车了，赢果闻言背好包、站起身，乖乖顺顺打完招呼之后，干净利落离开。
直到车屁股都看不到影子了，裴诗还在发呆。
小照突然问道：“老板，咱们待会还去徐园吗？”
“不去了……”裴诗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看到原本满脸期待的小照瞬间颓丧，他又补充到：“你们今晚想吃什么夜宵随便点。”
“欧耶！可惜果果走了呀……”
裴诗眨了眨眼，没再说话了。
***
全国人民都知道DCT的练习生们这两天休息，媒体和狗仔轮番出动，把H市翻个遍也要找到一些男孩子们的动态。
赢果不知道宿舍里其他人是什么安排，但是休息的第一天，主流平台上硬是没有一丁点儿DCT的路透新闻，说得多的依然是前一天最新一期生存赛的录制repo。
对此，杨禹和闵缘有相当专业的解释：“JH新团最近两天在H市开签售，为了防止已经进入完结篇的‘JH大战DCT’再次加集数，DCT节目组内有约束……”
赢果还在纠结DCT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约束时，镜头里孙云霄的脸挤到了最前面：“据我推测，这应该不仅仅只是约束这么简单。”
“人家都说脚滑那个新团是高开低走，音源是很好没错，问题是团体本身好像还差了一口气，他们那个ACE冯桑榆粉丝是挺多，然而她们都只想自己的哥哥走solo花路啊，豹区和茄组天天都能看到唯饭和团饭撕逼，哭着喊JH别人冯桑榆拖飞机。”
赢果抱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冯桑榆哪怕不拖这架飞机，也有别的飞机要让他拖。”
视频那头的杨禹吃了一大惊：“这么惨？他不是JH主捧吗？”
倒是闵缘若有所思，然后一针见血：“签上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的合同，谁都可以是主捧。”
赢果笑了笑没说话了，杨禹又真实地吃了一大惊：“真的有二十年的合约？这也太长了吧！”
闵缘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众人又回到DCT节目组的约束问题上来。
孙云霄说了把大实话：“JH新团和DCT现在已经不是一个量级的了，说得直白点是不想让他们蹭热度啊，大家互不干涉其实是最好的局面了吧。”
一个是出道前黑料接踵、负面新闻不断的老牌经纪公司新男团。
一个是全民投票共同关注下层层筛选的最强生存选秀。
暂且不考虑双担粉丝，这两者的拥趸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水火不容的。
湘岳官方也在最近这半个月的通稿中，试图以潜移默化的方式让大众逐步区分开两者：DCT的优胜练习生成团后今年夏天内势必要上线的，而JH新团初ch.un出道，完全可以和年初另一家经纪公司新出道的四人男团当同期，没必要往后硬扯上还没有“着落”的DCT。
然而湘岳和DCT官方的计划再好，也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JH新团在大学城那边有签售活动，冯桑榆给来参加签售会的粉丝画速写小头像，紧接着就有粉丝在微博上发动态、上传自己小偶像的作品。
Talk环节，一心想要开发偶像新技能当资本的粉丝迫不及待就问了冯桑榆这个事儿，冯桑榆笑了笑，三请四请才答了：从前有个朋友很会画画，他跟在对方身边学的。
“惊了——别摇醒我！让我这个双担狗默默地做梦！”
“有人看到我的头了吗？我刚刚不小心把头哭掉了QAQ”
“给大家把talk环节的重点圈一圈：桑榆提起这个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真的相当迷醉，语气宠溺、怀念……哎，这事吧，到底怪谁呢？怪公司？庞胖子难道还能做主直接把TZY赶走？”
“每天骂一遍害群之马，TZY什么时候退团滚蛋？把隔壁小朋友替换进来这个团早就起飞了吧#手动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