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是这样说的吧……
那么确切,毫无犹疑地就说了这样一句话,说了这样一个名字。
猗澜……
猗澜的名字在这里,猗澜的身体也在这里,只差一个猗澜的灵魂,就是一个完整的猗澜了。
真好啊。
但是,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啦。
她分出去的那些精神体,早就有了自己的人格,就算在任务完成之后被收了回来,也不再属于她,而是归于了另外的那个她了。
她知道。
从一开始就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_(:3」∠)_没人对惊天大咪咪好奇的吗
☆、第六:吸血鬼和她的经纪人(10)
实验室里一片安静。
壁顶上成排的荧光灯发出苍白的光芒, 将实验室里的每一处都照的透亮。
猗澜看着在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那具身体, 维棠就紧紧地盯着她, 将她的表情一分不漏的全都收进眼里, 生怕自己会错过了什么。
半晌之后,维棠试探地问道:“你认识她吗?”
猗澜的目光还停留在泡在水罐子里的那具身体上, 摇摇头,说:“不认识。她是谁呀?我应该认识她吗?”
维棠蹙着眉, “你真的, 不认识她吗?”
猗澜将视线移开, 继续摇头,“真的不认识。她到底是谁呀?”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维棠的脾气就又上来了, 不耐烦地把猗澜拨到一边,自己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搭在水罐子的透明壁, 动作轻得就像是在抚摸里面的那个人。
“你不认识她,她就跟你没关系。跟你没关系的事情, 别问那么多。”
猗澜:“……”
哇, 自己还真是实力双标呢。
觉得柏溪可能跟自己有关系的时候, 就来把她从楼梯间里抱出去带过来。现在觉得可能没有关系了,就把自己往边上一推,态度冷漠。
自己真的是很棒啊。
猗澜深深吸了两口气,转过身去,不想看维棠和那具身体。
然而维棠却在这时候开口了。
而且还有点要一次- xing -把所有的大料全都爆出来, 还有所有的秘密全都摊在她面前让她看清楚的一起。
维棠说:“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件事情。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柏溪,我领养你,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我要你的血,来帮我完成这件事。只有你的血,才能帮我做到这件事。”
维棠将手指虚虚地抚在水罐里的那具身体的脸上,目光温柔入水,声音也软和了下来,她说:“她的名字,叫猗澜。”
念到猗澜两个字,维棠的声音放得更加轻和了。
仿佛这名字本身,就是一件易碎的珍宝,要小心爱护着才行。
而她也确实极为爱护。
猗澜还是背对着她,并没有因为她这一段话转过身,所以维棠也不能透过水罐的反- she -,看见猗澜脸上的表情有没有变化。
维棠眯了一下眼睛,手指扶住水罐的玻璃壁,继续道:“她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柏溪,你能懂吗?”
猗澜掐了掐指尖,“不懂。”
这里开始,别入套。
自己和自己的这场游戏,处处都是陷阱,踏错一步,也没什么,最多就是跌到自己的怀里而已。
但是要服软,就没有意思了。
反正是她自己先开的头,才邀了她进来的这局里,她如果不好好玩,也是对不起她自己煞费的那么些苦心。
“如果没有她,就没有我——她对我而言,就是这样重要的存在。柏溪,你能懂我吗?”
“柏溪。”
猗澜转过身,投在水罐的玻璃壁的脸上没有不该有的表情,她摇摇头,说:“不懂。”
然后,就该到她出牌了。
“维棠,我不懂。”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觉得我麻烦。可是,我是柏溪,我从出生起,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我唯一能赖以生存的,只有你。”
“维棠,只有你。”
维棠叹了口气,将手指从水罐的玻璃壁上撤开,捏着衣角的布料搓了搓,就跟猗澜经常会抠抠指甲缝的动作一样。
但这一局还没有结束。
维棠向猗澜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眼睛看着眼睛,里面的情绪,只有自己能懂。
最后,自己和自己之间只隔了一步之遥。
自己说:“猗澜,我是猗澜。”
自己说:“真巧,我也是呢。”
不管是哪个自己,只要向前迈出一步,就可以轻易将自己拥入怀中。
但这一步,只要迈出去,就是输。
自己和自己僵持着,谁也不肯先迈出这一步。
猗澜不让,因为她已经被先前的那么多自己宠的娇惯了,只有自己先向自己认输的,没有反过来的。
猗澜不让,因为她已经在先前让了自己那么多次了,从来是自己先认输,也是心有不甘。
但也就是心有不甘了。
除了这样,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这个人,她是自己啊。
自己不让她,又怎么能说自己是她呢。
不能的。
所以,输的也只能是她。
从前那么多次,现在的这一次,还有以后,输的人,只能是她。
因为舍不得看到自己输,所以就只有自己输了。
一叹再叹,认输地向前半步,解开衬衫上面的几个纽扣,一侧衬衫滑到到肩下,露出十分好咬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