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可有可无的动了一下嘴角,没说话。
又过了一阵子,猗澜把又捂热的那只手一样给塞到凌夏的另一个衣兜里,“好啦,我们进去准备上课吧。”
凌夏没说什么,任由猗澜拉着自己进去了。
这回给她们上课的不是杜警|官了,是另外一个女狱||警,身材样貌比起来杜警|官实在差了不止一点两点,下面听课的犯||人们没了美人欣赏,这课听的就更无聊了。
又一天混过去,众人在外面冻得够呛,都急哄哄地想回宿舍。
虽然监||舍里也没有多少暖气,但至少有四面墙挡挡风,还有个床和被子能裹着取取暖,比在外面一边受冻还要一边做工强多了。
狱||警例行过来点了四五遍地人数,点完之后各人就回各人床上了。
猗澜只拉着被子躺了一会儿,被窝里就变得热乎乎的了,完全不觉得冷。
小猫也还跟之前一样,蹲在床头,眯着眼睛舔舔爪子,半点也不怕冷。
一人一猫惬意地躺了一阵之后,猗澜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被窝应该是还跟冰窖一样冷的。越想越觉得是,就忍不住侧着翻了下身。
果然,床头那边的凌夏也跟着翻了一下身。
猗澜舍不得自己了。
想了想,她把被子拢在一起,自己则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踮着脚从自己的床上挪到凌夏的床上。
踩在空着的那一侧,猗澜跪着坐下来,轻声叫道:“夏夏……夏夏……”
凌夏感觉到她过来了,没多惊讶,只是睁开眼,看着猗澜,同样轻生地回问:“你干什么?”
猗澜笑了一下,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被子,反正就先躺了下来占了个地方,靠到凌夏的耳边,“我来给你取暖呀。”
凌夏没动,说:“不用。”
猗澜也不动,只环住自己的手臂,不住的搓着胳膊,听着动静就觉得很冷。
凌夏晾了她三分钟,还是把被子分了一半给她。
猗澜一钻进被窝,第一感觉就是冷,还不如在外面冻着暖和。身体抖了抖,把自己这边的被子裹的严严实实的,果然晋蒙的体质特别好用,没过多久,被窝就从冰窖变成了暖炉。
但是也就暖了她这半边,凌夏那边还冰着呢。
猗澜想了想,就拼命往她那边挤了挤,大有要把凌夏挤的贴到墙上的意思。
凌夏一退再退,退到没地方了,只好翻身侧过来,脸对着猗澜的,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猗澜把嘴角往上一扯,继续往凌夏那边挤挤,大有点要无理取闹到底的意思,说:“我想睡你那边。”
凌夏没说话,就只看着猗澜。
猗澜就冲着自己眨眨眼睛,表示她今晚上要是睡不到凌夏的那边就一定不会放弃。
反正对着自己耍无赖这种事她还是第一回干,正好体验体验是个什么感觉。
凌夏盯了她一阵,发现自己对猗澜这个无赖到底的态度还真没有办法。这种拿人没办法的感觉,虽然新奇,但她并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有了一个从此不在自己掌握中的不定因素,就像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并且,控制的开关还不在自己手里。
突然之间,凌夏觉得无比烦躁。
不再任由猗澜往她这边挤,直接撑着手肘半欠起身,另一手伸出去按住猗澜靠近自己这一侧的肩膀,再翻身一侧,整个人就压在了猗澜的身上。
双手扶在猗澜两侧的肩上,鼻尖和鼻尖几乎就要靠在一处了,自己和自己的呼吸就也理所当然的缠在了一起,紧紧匝匝的,再难分开。
黑沉沉的眼睛看着猗澜的,其中藏着几要化为实质的怒意,尖锐的刺向猗澜,她问:“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就算被我拒绝也还是要喜欢我吗?”
猗澜觉得胸口有点发闷。
“是,我喜欢你。”
“那要是被我杀掉呢?就算是被我杀掉,你也还要喜欢我吗?”
凌夏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一只刀片,正夹在指间,抵在猗澜的脖子上,凶狠质问。
猗澜就直直的平躺着,没有防备,把身上所有的弱点全都暴露在凌夏的控制范围之中。
眼神那样的澄净宁和,坦然的似乎藏不下丝毫欺骗。
“是,我喜欢你,我还要喜欢你。”
她在这边淡定,小猫却早已久炸了毛,直竖着尾巴,低低地冲着凌夏吼。像是只要凌夏一动,它就会跟着扑过来。也是十分的护主了。
凌夏得到了答案,也用自己的方式确认了。最后,那些没办法的感觉又重新涌了回来,把被烦躁占领的据地又全部都夺了回来。
扔开刀片,凌夏任由自己倒在猗澜的身上,像寻求港湾一样的,跟猗澜的头靠在一起,埋向下。
“为什么……为什么……”
猗澜听见耳边凌夏喃喃的问话,没有回答,只是抬起胳膊环住了凌夏,再轻轻地拍拍,抚慰一样的。
自己可真是傻呀。
哪里会有为什么呢。
自己喜欢自己都要回答为什么的话,那还有什么事情是不需要理由,就可以毫无疑问的去做的呢?
我喜欢你,就是喜欢我自己,喜欢自己,这么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从来都是不需要为什么的呀。
凌夏感受着从背后拍下来的力度,心里还有没说出来的疑问。
既然你是这样的喜欢我,那为什么,你还是还不肯告诉我,你的那个秘密呢?
你给我这样一份有所隐瞒的喜欢,到底,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呢?
……
过了没几天,又到了每月的十五号。
吃过晚饭,猗澜跟凌夏走在去石料厂子的路上。
避过人多的地方,猗澜伸手去牵凌夏,凌夏没躲,让她轻而易举的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