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双说出来后感觉没有那么难为情了,心情轻松了许多,见颜洛表情不好,劝道:“没关系的,我最多体温升高一点,心跳快一点。等你的身体度过夏天应该就会好的。”
颜洛这才知道一口血哽在心口的感觉,让她说想和自己永远在一起,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当天晚上,颜洛没有抱着叶以双睡,两人隔了一段距离。叶以双委屈地缩在边上,习惯了被颜洛抱着睡,自己一个人躺在冰凉的垫子上格外凄凉,一点都不安心。
叶以双睡不着,尝试着往颜洛身边靠,小声说道:“其实我们可以抱着的,我一点都不难受。”
颜洛冷淡地说道:“不用了,你晚上不是舔我就是咬我,以后我们都离远一点。”
沉寂了一会儿。
“你真的不冷吗?”叶以双语气里都有点哀求的意思。
颜洛轻叹了声,这种时候不能心软,她说:“泡了温泉,不冷。”
第六天早上,叶以双还是从颜洛的怀里醒来,她惊喜地仰头看着颜洛。
颜洛放开以双坐起身,睡衣松垮垮地滑了一半,胸前被咬了好几个齿痕,比起前几天又多了几个。她突然有点失去信心了,开始怀疑以双真的是受她身上气味影响才会对她有感觉的。
一早上,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叶以双坐在颜洛的对角线,颜洛的冷淡让她开始胡思乱想,觉得自己真是脑子有病才会告诉颜洛自己对她发情了,正常人都会觉得尴尬不舒服吧,她一定是有点讨厌自己了。
颜洛才克制住心里的失落,一抬头就看见以双垂着脑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以双,”她问道:“昨天做了什么梦?”
叶以双犹豫了一下,决定不说她梦见她在水池里被颜洛亲了,她也亲了回去,而是摇摇头说:“不记得了。”
到了下午两点,小型飞船按照预设的时间来接她们回战舰。
“要去威利旺卡的巧克力工厂吗?”颜洛问。
叶以双说:“以后再去吧。”
没说几句话,两人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叶以双呆坐在沙发上,难过恐惧的情绪无法排解,她发觉自己已经对颜洛产生依赖,害怕离开她了。可是所有人都会找到另一半而离开自己,爸爸是这样,妈妈是这样,朋友也是这样。如果自己要去找另一半,不费力讨好,没有人会永远爱自己。
既然这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奢望,就像当初没有任何目的地守护在颜洛身边。今后也该以这样的态度活着,直到颜洛离开她。
另一个房间,颜洛脱下战衣,双手环抱在胸前,神色忧郁地站在窗前。
她对以双的承诺是真的,无论她要什么都会给她。以双需要的是爱,是安全感。以前没有人给她爱,没有人宠着她,现在她可以给,并且可以保证不会收回,换作任何其他的人她都不放心。
想要得到以双并不难,就算以双是因为她身上的香气才对她有感觉,她也可以强势一点,迷惑她,引诱她,从而得到她。但是她的目的是让以双得到自己,而不是让她得到以双。
真正能让以双幸福的,是她能主动地告诉自己说:“我想要你。”
这个过程中,她不可控地沦陷了。她已经开始想要得到以双,想要用尽一切手段让她爱上自己,甚至是利用她莫名其妙的香气。
之前她都没有想过她和以双可能并不适合,现在却怀疑了。怎样才能知道以双对她有感觉不是因为香气呢?
也许应该暂时拉开两人的距离吧。
颜洛第一次这样茫然困惑,心里没有丝毫底气。
毒星,亡命徒的狂欢之地,亡命之所。
颜洛和叶以双立在一颗巨大的毒巢上,灰紫色的烟雾飘荡在空气中,随着走动,脚下的黑色毒巢壳上分泌出绿色粘稠的胶状物,让人举步艰难。
两人要在毒星待上三天,这三天里不能脱下战衣,不能收缩屏障,因为毒星的任何一滴毒对人类都是致命的。
毒星最漂亮的地方也是最致命的地方,在这颗挂满莹绿果子就像挂满小彩灯的参天神树下,泥土是砖红色,树干是浓郁的绿,到了夜间,无数花瓣一般的精灵漂浮在空中,散发温柔的荧光。
这样的地方一踏入就会悄无声息地化作一滩血水,融入砖红的泥土里,永远陷入沉默。
叶以双新奇地走来走去,把脚步印在地上、大树上,看着自己黄色的足迹慢慢消失。颜洛靠坐在大树下,静静地看着以双。
她们什么也没带,因为连神树周围的空气都能腐蚀一切。
寂静中,难以言喻的勾人的欲望萦绕在她们之间,叶以双朝着颜洛挪动脚步,坐在离她一米稍后的地方,这样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颜洛,入迷地盯着她每一寸裸.露的肌肤,每一根暗红的发丝,既期待又害怕她回头。
一整夜,叶以双都睡不着,直到黎明的青光穿透灰紫的烟雾落在颜洛高挺的鼻梁上,她才有了睡意。
原来,她早就爱上了颜洛,从千年前的那个雨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