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光喝酒了,没咋吃。”
少安所言不假,她面上虚浮的神采,醉醺醺的模样,惹得秋月直犯心疼:“这样哪受得了,还是再吃点儿吧。”
“不用了,我不想吃饭,想吃你。”
“吃个鬼!不吃就上床歇着,我还要收拾呢。”
少安如何能依,香喷喷的美丽俏娘子在旁,还能名正言顺地骚扰,岂能放过机会:“诶呀,今儿啥日子嘛,有啥收拾的等明天,我帮你收。来嘛,咱俩一块儿困个午觉,睡饱了夜里才有精神折腾嘛……”
“……”
个死流氓!秋月抬眸一瞪,转而换了神色,眯起眼接茬道:“乖乖把小册子交出来,不然今晚不准碰我。”
“那你碰我呗,你会吗?哈哈!”
“……”
正值两人搂在一处探讨某没羞没躁话题,气氛逐渐变味之际,房门不合时宜被扣响。
“安儿,出来送送客人。”
袁氏的声音听起来无甚多波澜,只是轻轻唤人。屋内二人被打断调情,不敢有不耐。
“诶,知道了娘!”少安应了,才与秋月分开,说:“你也跟我一块儿出去送送,是我大姑二姑和小姨他们几家,大老远赶来的,今儿一直忙着,都没工夫进来找你说说话。你也过门了,出去认识认识。”
“哦!快帮我看看头发乱没乱?”
要见袁家的三姑六婆,新媳妇耿秋月慌了慌,赶忙整理仪容,揣着小忐忑,随少安出了房门,去送人。
此番相送,除了袁家众亲戚,陈世杰陈二公子也一并告了辞。
“慢走啊,天儿冷也不好留大伙儿太晚,路上当心。”
“好嘞好嘞,安儿和新娘子不用送了,外头多冷。”
“……”
送走特地赶牛车来的亲戚,即轮到坐马车来的陈二公子。
“世杰哥,今儿酒菜就是这样,也没得好好招待你,枉你城里来回一趟那么远,还送那么一份厚礼,不晓得该咋谢你好……”
当着秋月的面,少安自是要多客道有多客道。陈世杰无奈极了,望望挨在她身侧的新婚妻子,心内一片感慨于赞叹。
“安弟快别谢了,你我相识一场,你大婚之喜,世杰自该到场庆贺。安弟得此娇妻,幸甚!”
人前,耿秋月是十分明事理会装模样的,得陈世杰那般夸奖,她那笑不免浓了些,向他福一福身子,轻启朱唇回礼道:“多谢陈公子。”
在场之人见此,无不为这皮相娇美风采不俗的新娘子大感敬佩,再实实在在羡慕一把新郎官。陈世杰对这个美丽的弟妹颇有好感,点点头,最后将少安招至跟前,低低交代了一句甚么,随后上马,启程离开。
回到新房,门才合上,新娘子秀眉一凛,拧了新郎官一只耳,不爽极了:“刚才你俩嘀嘀咕咕说啥了?”靠那么近!
少安吃痛,仍是管不住犯贫的嘴:“他说祝咱俩早生贵子!”
“滚!”
磨磨蹭蹭已到了申时,大冬天的夜长日短,再过个把时辰也该慢慢入夜了,少安看看天,歇了躺午觉的心,在房中巴着秋月又磨了一阵子,去开衣柜找了件袄子,换下吉服,即刻变回干练的袁小哥。
“你在屋里待着,我去去就回。”
语毕,少安拢拢衣襟,开门出了房,留下秋月独自守在房中,歪了头不知盘算啥,末了打起精神继续收拾行李,花点功夫把自己的少安的东西归置一遍。
袁家这新房足够宽敞,布置也合理,应有家具一样不缺,通通打扫擦拭得干净整洁,外间圆桌上几盘果糖种类繁多,门上窗上帐上四处贴了大红喜字,红绸自床头绑至床尾,岸台桌上几根喜烛也是全新一套,自她进房时就已点着,将这宽大喜庆的婚房点缀得极有气氛……
小半个时辰过去,秋月手上忙活停下来,分出眼神打量过房内,满意着点了几下头,转转眼珠子,莲步轻移去了侧间澡房,同样拿眼细致扫过一遍,见得袁少安口中提起过的日日泡澡的大木桶,眼前一亮。
这么说,往后我耿秋月也能常常泡澡罢!真好!
正当耿秋月对着大木桶畅想未来美好生活的间隙,门口传来异样脚步声,袁少安推门进来,一手一只木桶,热腾腾冒着烟雾的水提进来,
“媳妇儿,你该沐浴更衣啦。”
不是吧,美好生活来得这般突然么?耿秋月乐了,也没多想,定定望着少安提了水进来倒入浴桶,两桶才得了那么一点儿,微有些心疼,遂咬唇婉拒:“我今早洗过了,你洗吧。”
少安呲牙,爽朗一笑,劝说道:“那是早晨,在你娘家,不一样。在袁家,新过门的媳妇当晚都要洗洗泡泡的。别磨蹭了,快去拿衣裳毛巾,我再提几桶进来,完了还要添两桶冷水,这水挺热的。”
说着,给浴桶合上盖子,提起木桶快速出了房。
寒冬腊月里冒着热气的净水是何等诱惑,秋月耐不过,妥了协:“好……吧……”
不多时,浴桶装了半,最后两桶冷水冲下去,少安叫秋月探了探,正好合适,交代她好好泡,别的啥也没说,提了桶径自又退出去。留下那人眨巴眨巴眼,心想:这货莫不是转- xing -了,把自个儿当成使唤丫头了咋的?
呵呵呵!袁少安何等无赖人,岂有转- xing -一说?
秋月解下喜袍,先洗过脸,再快速褪去衣衫,小心翼翼踏入桶中,温热舒适之感遍布全身,即刻忘却所有疑惑烦恼,舒坦得直叹气,直叹气。
“啊……真舒服!”
叹着叹着,觉出异常。
“呀——你干啥?!”
身后,袁少安不知何时杵在了那里,瞪着一双欲意明显的眼,直勾勾盯了她看,朦胧水雾间,那张脸上的神情,直观也委婉,含蓄也放肆,着人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