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文洗走到了她们身边,也和她们一样扒着栏杆趴着,乔轲才终于将自己的目光重新调转到顾客身上。
文洗- shi -淋淋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又掏了只烟出来,正要打火,突然又顿住了。
于是那只烟就夹在细长的指尖,被来回地旋转。
“你们饿吗?”文洗问。
“饿!”乔妙率先举了手。
文洗笑了下,看着乔妙:“船上鱼多,你应该喜欢。”
乔妙狠劲点头。
“走吧。”文洗转了身,“去餐厅。”
餐厅也是分了级别的,文洗能带她们去的是最普通的餐厅,但食物还是很丰富的。
这个丰富指的是,鱼的种类挺丰富的……
文洗问乔妙:“想吃什么?”
乔妙指得毫不犹豫:“那个!”
乔轲一看,质量上乘的三文鱼,不知道在船上的价格会不会便宜一些。
文洗抬手捏了乔妙脸蛋一下,然后要了两份三文鱼刺身,递给了乔妙:“去吧。”
乔妙端了盘子乐滋滋地去了,文洗问乔轲:“你呢?”
乔轲犹豫了下:“有没有面包或面条?”
文洗挑了挑眉:“有啊。”
两人拿了食物回来时,乔妙面前的盘子已经快空了。
她抬头去看乔轲盘子里的东西,嫌弃地皱了皱眉,然后转头去看文洗。
文洗笑了,问道:“你就这么喜欢吃我啊?”
乔轲愣了愣,她想起乔妙有说过文洗的物种,红大马哈鱼……是世界著名食材三文鱼?
乔轲看了眼乔妙盘子里还剩下一块的三文鱼片,尴尬得寒毛都竖起来了。
你当着三文鱼的面吃三文鱼?
但显然,当事鱼并不在意,文洗起了身,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又回了头,弯腰看着乔轲,浅色的眸子带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味道:“你要不要尝尝我?”
乔轲喉咙滑动,下意识回道:“不用了。”
文洗轻轻笑了一下,像小钩子刺在皮肤上,让乔轲一阵细微的颤栗。
文洗转身去给乔妙再拿吃的,乔轲抬手拍在乔妙的手臂上:“不要吃那么多!”
“文洗不穷。”乔妙说。
“这是穷的问题吗?你就不能换种鱼吗?”
“我接她的单就是为了吃……”乔妙顿了顿,“猫咪爱吃鱼有错吗!”
“没错……”乔轲颓丧地靠在椅背上,“搞不懂你们动物。”
“她还问你要不要尝尝她了?”乔妙瘪着嘴,“她怎么不问我?”
“我倒是想尝……”乔轲小声嘀咕。
文洗又端了盘鱼过来,递到了乔妙手边,自己只静静看着她们吃。
她坐在乔轲身边,衣服和头发都还没有干,- shi -乎乎地带着些大海的咸腥味,跟整条邮轮的气味混合成一体。
中途她帮乔轲递水,裸|露在外的胳膊碰到了乔轲的手,又凉又柔软。
其实不用触摸,乔轲就知道文洗的皮肤十分光滑,那细腻白嫩的肤质根本没有毛孔,实在是让人羡慕又觊觎。
吃过饭一切便要回归到正轨了。
乔轲拿了相机准备工作,乔妙对船上各种各类的拟人鱼类十分感兴趣,抛下了他们自己跑去玩。
“我们从哪里开始?”文洗问她。
“都可以。”乔轲将取景器凑近眼前,“这是你的生活。”
她们当时在餐厅外,文洗削瘦的身子倚着门框,面对镜头时,有些许不自然。
“放松。”乔轲引导道,“这个姿势就很好,不用笑。”
于是文洗收了笑容,这样的背景和灯光,确实不适合笑,文洗苍白的肤色映在光下,轻轻瞥过来,便有勾魂摄魄的魅力。
和贺女士长年硬照拍摄出来的效果完全不同,贺女士精致,身体每一寸地方都会在镜头前保持最完美的弧度,甚至会为了好看的效果,摆出让身体难受的姿势。
但文洗完全相反,文洗太随意了,哪里都不适合紧绷着,松垮的衣服和松垮的眼神,就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是你抓不住的自由。
乔轲的呼吸渐渐收紧,文洗不着急,她便也不着急,她找着那个最合适的角度,最让人目眩的光芒,拍下一两张,不用回放,她就知道足够完美。
“去画室?”乔轲在相机后问。
“好。”文洗在前面带路。
她走路的姿势也好看,胯部摆动的弧度恰到好处,既不会太粗犷,又不会太别扭。乔轲又拍了两张。
两人到了那个堆满杂物的画室,走进了属于文洗的小天地。
“通常吃完饭我会画会画。”文洗道,“如果画画的时候困了,就会躺沙发上睡一会。”
“那你现在困吗?”乔轲笑着问。
“不困。”文洗摸了根烟出来,“介意吗?”
“没事。”乔轲扬了扬手中的相机,“你平时的状态就好。”
文洗点燃了烟,凑到嘴边吸了一口。她吸烟的姿势也很随意,似乎并不享受,只是机械地吞吐出一串烟圈。
文洗叼着这根烟,开始翻找画笔。
画室里的光线比较暗,乔轲从包里拿出了三脚架,拿灯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塞回了包里。
将相机架在了三脚架上,乔轲对着文洗画画的背影按下快门,稍微的停顿后,快门才咔嚓一声完成了它的任务。
略长的曝光让进光量充足了一些,也让文洗的动作带出一串模糊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