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百溪蹲在外面,很不巧,这天晚上正好下雨了,她不得不跳到别的地方去避雨了。
而桃花斋正好是她可以去的地方。
可能是淋雨了,以至于她忍不住用内力催发了- shi -气,然后她沉沉地睡着了。
待第二天鸟叫唤醒了她,她才记得现在是第七天早上,应该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她顿时去了西侧院,没有找到人。
“在哪?!”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该不会第七天是离别之日?!”
不行,她不能错过最后一天,否则她将带着遗憾回到现在去。
林百溪焦急地去了姚府大门口。
此时一大一小的身影,相互对立。
她终于来到这里了。
今天的清晨朦胧沾雾,似乎在之前还下过雨,那青石板路- shi -润很滑,即便是她躲在在附近都能嗅到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太阳光线被雾气遮住,却用稀少的光将姚府门口的一道黑袍倩影,拉的非常近,那黑袍倩影,正一步步朝府外走去。
走的非常沉稳,甚至每一步都仿佛再无法回头的感觉,好像这个时候天塌了地陷了,仍然阻止不了她的每一步。
忽然,泰兴楼附近传来姚羡稚嫩的声音,这声音仿佛回魂曲一样拉住了凌宁的脚步。
凌宁步子一顿,她抬头朝泰兴楼望去。
朦胧遮云般的雾气,林百溪远远看过去,好像耳边想起那道稚嫩熟悉的声音,宛如就站在她身边喊着。
姚羡望着师父,她渐渐笑眯了眼:“师父,今天就要走了吗?”
凌宁看着泰兴楼那楼阁,探出来的一颗小脑袋,她微微轻笑道:“羡儿,为师走了。”
“那师父一定还会回来?”
凌宁稍愣,她的声音回答的非常果决,好似在回答别的问题一样:“你在,你娘在,为师为何不回?”
姚羡小脸微微一滞,师父她刚刚说了,跟她说了很多温柔的话,还带着安抚- xing -。
明明该是感动的时候,为何她的内心,忽然有一丝悲凉的感觉渐渐浮上来。
“好,那羡儿等师父回来,等到师父再相见那刻。”她顿了一下,轻轻咬唇道。
姚府门站着的凌宁,她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变化,仍旧像往常那般道:你要“听你爹爹的话,好好练琴,莫再偷懒。莫再贪玩。”
“待你长大,不仅仅是姚府甚至整个武林,还需得你来守护。你——”
此时,姚羡却扬声,打断道:“可师父,万一羡儿打不过敌人,怎么办?”
“师父,你会来帮羡儿吗?”
语落附近传来一声锣鼓敲打的声音,轰一声,无形中掐断了两人的对话,使得谈话的气氛逐渐崩塌。
那笼罩在附近的雾气,将姚羡团团围住,将两人相望间的距离,逐渐遮挡住。
“师傅,如若羡儿日后守不住武林,那羡儿倒是有一个办法,今天醒来时,我想了很久。”
“何法? ”
回答凌宁的。
或许是姚羡她第一次意气风发又自信的宣布,她稚嫩的声音字字铿锵,又坚决异常:“我会联合能联合一切的力量,正邪两道,化魔为友、集结所有,虽非正道欲练邪功,但品行举止可端之人,羡儿,会让他们为我所用。”
“为我所驱。”
“再一震天下,守护武林上下的安全,那样,师父你便不用那么辛苦了。”
“不用那么拼命除去那些失控的魔道之人。”
“不用每天再早出晚归,连娘亲和羡儿的脸都见不到。”
这里每一句句,随着少女清亮又冷凛的话语落下,使得四周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
就像天地合并,永远定格在两人对立而望,对立而宣言的一幕中。
并且传入了林百溪的耳中。
一股莫名的慌张袭向她的心头,她想跑出去,想说,别去,会死的!!凌宁。
可等她反应过来。
那个黑衣女子,同样以含笑欣慰的语气答道:“此法,大道而乘。”
下一刻,凌宁的身影入飞快流动的深夜,一起不复返,她已经消失在姚府之外了。
“不行,我现在要去提醒她。”
“但也不对。”
“我不能改变未来。”
她是姚羡的师父,通过刚刚那番话,就表明她就是给姚羡注入宏伟理想的人。
“我该去的!!!”
“我该去的!!!”
“因为她是姚羡的师父!!”
如果改变的话,如果让她活过来的话.....
那一切——
“叮——扬声打断——宿主,昔人已逝去,无法再挽回。”
一声提醒,宛如一个巨大的黑洞,将她所有燃起了的心情,全部给淹没了。
好似,她这几天看的一幕幕仿佛戏剧般,开始拉上帷幕。
逐渐的,她开始觉得,内心有一丝悲凉渐升上了心头。
再回忆起自己之前,她突然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根本是一个自以为是又无法改变过去的...大混蛋。
明着姚羡多么在乎她师父,曾是多么多在乎过这份亲情,可待到最后,随之姚羡在泰兴楼的宣言,而对姚府门口前的人,那份关怀,以至于深入骨髓。
那个时候,姚羡得知凌宁死了的消息,又会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这一趟穿越,仿佛一场梦一样,她身为看客,觉得太过于令人沉重,也太过于令她心疼。